“宁宁,我……”沈良无言以对。
“新婚那晚,苏启政抛下我,那晚他是去找你了吧,你们又在一起了对吗?那个时候,你想过我是你妹妹吗?”
“……”
“这三年,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将我从美梦中唤醒,你却一句话都不说,让我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沈良,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我是你妹妹?”这句话,沈紫宁问得歇斯底里,但凡他想过她是他妹妹,他不会这样瞒着她。
沈良闭上眼睛,满心都是愧疚,“宁宁,我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沈紫宁第一次带苏启政回家,他当时看到苏启政时,他的脸色就变了,后来苏启政把他堵在厕所里,亲口告诉他,他会娶沈紫宁,要当他的妹夫,让他时时刻刻都不能摆脱他。
那晚,苏启政离开后,他去沈紫宁的房间,妹妹哼着小曲,非常开心,还问他对苏启政有什么看法。他当时隐晦的说,让沈紫宁看清了再决定。
可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沈紫宁,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再强调苏启政对她有多温柔多体贴。他有心无力,又没有勇气告诉她苏启政是个同志。
后来他们要结婚的前夕,他再度提醒了沈紫宁,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栽了进去。这三年,他确实有无数机会可以向她坦白,但是他没有说,是因为他觉得,苏启政迟早会回到正常的婚姻中去。
他一边自私的享受着苏启政给他的激情,一边又担心这段感情会无疾而终,他甚至想,就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吧,愧对宁宁的,他会在别的方面尽量弥补她。
沈紫宁闭上眼睛,声音里满是痛苦,“怪我,都怪我,可你他妈说过苏启政是同性恋么?你要是说过这三个字,我就是再犯贱,也不会拿我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知道我是怎么一遍遍催眠自己,相信他是爱我的?”
她倚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痛苦的低吟,“你不知道,否则你怎么会这样对我?”
“宁宁,对不起。”沈良自责内疚,看她痛苦不已的神情,他心疼得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也不知道真相。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让我少受点伤害么,对不起能让我倒回到三年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苏启政么?”沈紫宁将脸埋进双手里,眼泪打湿的掌心,她泣不成声。
沈良内疚的说不出话来,宁宁从小就是家里的开心果,爸爸妈妈疼她,就连他也把她捧在掌心里疼,这样的女孩子最后没有养成娇纵的脾气,反而很体贴很懂事,他和父母都很欣慰,然而一个苏启政,却毁了她所有的单纯与天真。
他恨苏启政当年利用宁宁牵制他,也恨自己不争气,明明爱他,却顾忌世俗,不敢和他在一起。
“对不起!”沈良说完,迅速穿上鞋,拉开门出去。
刚出去,就看到父母站在门外,苏母手里拿着钥匙正打算开门,见沈良出来,她道“怎么刚回来就要走?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沈良不敢与父母对视,他低着头,匆匆道“宁宁回来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下次回来陪您们吃晚饭。”
老俩口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推开门就看到沈紫宁坐在玄关的地板上,沈母奔进去,“宁宁,你怎么坐地上,快起来。”
沈紫宁还来不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听到母亲的声音,她仰起头来,泪流满面的看着沈母,沈母一怔,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哎呀,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来,先起来,我们去客厅里。”
沈父看了看女儿,又想起匆匆离开的儿子,他抿着嘴没说话,将沈母丢掉的东西捡起来,就见老伴已经扶着女儿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沈紫宁听到母亲的声音,才越发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伸手抱着母亲,将脑袋靠在母亲肩上,直往她肩窝里蹭。
沈母听到她的啜气声心如刀割,她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宁宁,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妈妈,妈妈帮你出主意。”
沈紫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该说什么呢,说苏启政和沈良欺负她,要是让父母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个同志,他们一定接受不了。
她摇头,心里更是委屈,她受了委屈,连父母都不能倾述,甚至不能让他们为自己做主,真的是憋屈到极点,“我没事,妈妈,您别担心我,我就是排排毒素。”
沈母被她的话逗乐了,“哪有人哭是为了排毒素,宁宁啊,你别哄着妈妈,告诉我,是不是启政欺负你了,要我把他叫来教训他一顿吗?”
提到苏启政,沈紫宁心痛如绞,眼泪又模糊了视线,她闭上眼睛,拼命压抑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没有,我没事,真的没事。”
沈母叹息一声,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她道“宁宁,你要记住,这里是你的家,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受了委屈,比妈妈受了委屈还要让我心疼。”
沈紫宁擦了擦眼泪,她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拉满血丝,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真的没事,医生说偶尔哭哭,撒撒娇,你们才会更疼我,我就是试试。”
沈母看着她笑得比哭还难看,还让她心疼,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