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皇上终于有所回应,打断他的劝说,“朕明白了。”
“此事万不可叫公主知晓。”
“那便按你说的,尽快开始吧。”
他顿了顿,又问,“若就此停手,燚儿可还能活?”
“回陛下,不进行到最后一步,那过往这些年对世子来说,不过是定期放了些血罢了。”
“或许身子弱些,但与成长无碍。”
“再者……”
他自己都有些不解,“世子的命格太过奇怪,本就与您不相适宜。”
“世间怎会有人兼具龙象这样贵不可言的命格,又有磋磨坎坷所愿皆不得的可怜命数。”
“这……真是超出了贫道的认知。”
他的声音有些羞愧,好像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
南国君主一嗤,“他有龙象,那我呢?”
“我自娘胎里就病弱不断,堪堪苟延残喘至今,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小心至极。”
“那你说,我这算什么命数?”
难道他生来就不是君主的命?
终究要将其拱手送与别人。
可他不甘心。
南国往前追溯二十年,还与北国呈对峙之势,甚至因为子嗣不丰这一条,隐隐弱于对方。
是他。
是他在风雨飘摇中扛起了南国的大梁。
先皇身子更弱,硬撑到他弱冠便驾鹤西去。
而他的弟弟还不是如今有赫赫威名的安阳王。
年少不懂事,说走就走。
外出闯荡十余载,又何曾为他分担过哪怕万分之一的烦恼。
没有。
不仅是他的亲弟弟,所有人都没有为他分忧过。
他们只会把他当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眼,榨干他的精血。
他是身体先天不足,可破败成如今这模样,与这些没完没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事也脱不了干系。
独木难支。
他却硬生生咬着牙坚持到了现在。
南国上下,点点滴滴都实打实地投入了他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