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果树住房分三层,上面两层是卧房,最下面一层做客厅。
陈骨笙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话本,往躺椅一坐,揉着面团似的陈不归,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
很快,李阿祠做好三碗阳春面,香气扑鼻,两大一小大口嗦面。
陈骨笙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哎……为什么没有米果树?”
面虽然好吃,但她还是喜欢大米饭。
岛上虽然可以种植水稻,但产量很少,价格也贵,李阿祠因她喜欢,特意种了些,一个月也只够他们家三口吃个三顿。
“今天赚了30珠,明天我去阿贵家买点。”李阿祠向来惯着她,头也没抬地道。
“嗯,再买点猪肉。”陈骨笙得寸进尺,鱼是她钓的,钱是她赚的,花起来不心疼。
李阿祠无奈一笑,“行。”
“还有米粉……”
“你够了啊!”
吃完晚饭,李阿祠去厨房洗碗。
陈骨笙吃饱喝足,在客厅躺椅上舒服地眯了一小会儿,发了会儿呆,然后将身上的陈不归提溜下来,起身搁到躺椅上,从书架上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张,开始写写画画。
李阿祠收拾好过来,拉了根凳子坐她旁边看,有字有图还有数字,图有点像海岛,字分别是“水”和“山”,涂抹改动了好几次,似乎不确定该放在什么位置。
自他有记忆来,但凡有时间,陈骨笙都在画这些奇怪的东西。
他曾问过她在做什么,两人当时的对话,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你在做什么?”
“推演。”
“推演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恩,或许是一个药方,又或许是一个出口,谁知道呢。”
“有什么用吗?”
“不清楚。”
“不清楚为什么还去要做?”
“想做便做了,多一个活着的理由,为什么要去拒绝?”
当时,李阿祠胸口涌出一股强烈的惶恐不安,酸楚且揪疼。
他知道陈骨笙感情很淡,却没想到她对活着这件事的欲望也很淡。
人们活着,总有很多理由,财色名利情爱等,而她却将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事当做活着的理由,语气随意地说出来。
可以从中看出,她对死亡的无畏和对生命的轻忽——能活就活,死了那便死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如云似雾,随心自在。
自那以后,李阿祠便不再过问这件事,并默默地给予支持。
至于这件事有无意义,他觉得,能让她觉着还可以继续活着,便有意义。
李阿祠沉浸在回忆中,耳边忽然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
陈骨笙头也没抬,“别盯着我了,上次写的话本快看完了,有时间去开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