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一起种下。春后院里琳琅满目,瞧着心情好。”
她不知怎的就歇气,伸手捻了捻:
“都是什么?”
“不知,几十种,我随意抓了把。”
“…突然种花干嘛呢?我们院子挺好看的。竹子一大片,瞧着就雅致。”
菡羞闻到他身上的味就发怵。目睹诡异雕像的雷雨夜后,她不适了小半月。闻衍璋倒是很嘘寒问暖,恨不能粘她身上。他循序渐进地玩花样,实在招不住。那事菡羞旁敲侧击问,他只说是幼时在法喜寺里发的愿。也就这样一笔揭过。
对闻衍璋倒不是尴尬,而是无所适从,惶惶不安的难受。
菡羞把手收回去。
闻衍璋收紧掌心,瞟那群摇摆的长青竹眼,似笑非笑:
“我不好竹。”
爱竹的是远走天涯四处行善的另一个。
菡羞“哦”了句,“是啊,至今都不知道你好什么呢。”
青年默,盯她片刻,启唇:
“从前没有所好,现在不是了。”
他的前生并不被容许好什么。吃穿住行用,乃至人。均是握不住的春波。
而现今所好,孰人不知就在身边。
“等花开了,你我正能闲下来一齐赏花。”
…怕那时候她早不在了。菡羞的笑难看的一眼就能看到底。饶是如此,她还虚心地回应:
“好,还要叫上姐姐他们一起。那时候两个孩子也长大了。”
菡羞没察觉,她平常有好事时,鲜少会提及两个孩子。如菡羞所言,她确实不算喜欢。
闻衍璋眸子微闪,另起话头叮咛:
“来吃些药,外头风寒多,免得你染了。”
菡羞脑里瞬时叮灵一响,闷闷点头:“嗯…你,也要当心。这两天少往人多的地方去。”
脚步登停。闻衍璋回首,眉眼间浮出欣喜,眼尾上勾,极清隽漂亮。
“嗯。”
他不是爱笑的人,更不提发自内心展颜。这一幕委实难得一见。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美颜冲击险些愣神,待反应过来一摸耳朵,热。
翌日清早,菡羞一早被闻衍璋捞起种花。菡羞呵欠连天,待种完了才发现他提前挖了块小池塘,里头还游着小鱼。闻衍璋没阴阳她这懒怠样,放菡羞回去睡了。他本也要一起上床眯觉,却来一位久不见的不速之客。
这人一把糙嗓,隔老远粗嘎地刺耳朵。菡羞刚睁眼,闻衍璋又把她眼合上,“我出去一趟。”
她点头。身侧的热度散失,闻衍璋穿好衣衫寻迹而行。见后山那蕴了西北风沙背影的长者站定,显然等候许久,敛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