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后,不会骗我。”
她眼里飙了泪。支支吾吾想推开他逃走,可临了,这推化成了藤缠树似的抱。她这条鱼,这株花,缺不了水的滋养。
女孩失神。
耳边呼吸填满淋漓的迷惘。那似梦非幻的呼吸缱绻绵长:
“早知道…”
早知道?
眼前那点稀疏的月光闪地好快。越来越快,渐渐地只有叠影。
隐约,下头人声散场。唯有远处一如既往的炮仗有序地放。
另一种泪淅淅沥沥打在脚下,他浓密的眼睫合上,休憩片刻,黑暗里两根鱼白长指勾起地上染了污浊的金身银箔。
嘶一声。
脱了力的菡萏花冻地一瑟,不住哆嗦,全无以往同他作对时的娇蛮。菡羞抖着两条腿,大脑乱作一锅粥。半点顾不上出声。
闻衍璋矮身,赤红的肩背尚鼓胀。右臂的伤为这劲瘦的身体添了丝野气。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比周遭不料格外深些的一片。
良久,才为她压一压小腹,再拉上薄薄的绢裤。
菡羞软倒他身上,连脚也踏着他的。
…
月将眠时,垛口将士休憩用的小房终开了门。菡羞打横窝闻衍璋怀里,浑身尚打颤。
不知谁不怀好意道:“走了?”
“大人,走了。”
“哈。”那人觉得滑稽,忍俊不禁:
“这是怕我明日要了他的命,所以今晚赶趟洞房花烛一了心愿?”
“他一贯如此捉摸不定,大人计划照常办便是。民女先归家,以防错漏。”
“去吧,你心细,怪不得我最看重你。”
女声浅笑。
太守府,一群探头探脑的见一竖一横两人归来,闻衍璋隔着老远低头在女孩耳边不知是亲还是说话。陆家二老脸一热,慌忙骂:
“快走!明日就成婚了,像什么话!”
也不知是骂大女儿大女婿,还是骂别人。
陆菡枂和李霁捂着眼携手被轰回家时,何四正抱着麒儿在外头哄睡。见他们归来,关怀道:
“才回来?顺儿睡前还念叨要去见小姨夫呢。”
陆菡枂想着偷瞄见的娇态,不禁一肉麻:
“明日就能见了。婉娘,你也早些睡。不要总给我们留灯。平日做事就够辛苦了。”
何四不置可否:“我晓得的。你们放心就是。菡羞可好?”
陆菡枂老脸一红,急匆匆回房:“她呀,好得很。”
李霁一旁偷笑,拜别何四,进了房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