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讪讪:“不是不是,是我好奇。你不高兴,我便不问——”
“定下了。”闻衍璋却勾唇。
李霁愣了:“是,何时定的?”
青年的大袖迎风翻飞,不急不缓:
“若要说决定,我早已定好,不过不曾透露。还有一月过年,正是难得一见的吉日。我想双喜临门正好凑一日,大家伙都高兴。”
李霁登时哑口无言。良久夸赞:
“妹夫心细,想得周到。”
闻衍璋颔首:“姐夫谬赞。只是我想给菡羞一个惊喜,还请切莫走露风声。”
“自然!”李霁忙保证。
他便不再停留,照例步行回家。路过小摊,买一纸陆菡羞喜欢的窑鸡。小贩高兴地叫他一声陆大人,不肯收这平易近人的陆大人的钱。
闻衍璋一哂,莫名地慈眉善目,反多给了双倍的铜板。
小贩不知所措,闻衍璋适时笑:
“家有喜事。”
“哟,那恭喜大人了!我收下了啊!”小贩恍然大悟,一连说了许多吉祥话。
“同喜。”青年笑意款款,清隽地是一缕风,一棵柏。
顺墙承荫,闻衍璋慢慢收了笑颜。脑中随便过一过,轻易就参透李霁被逼着来问话的因由。
弯唇,皮笑肉不笑。
陆家父母疼惜女儿,果然是一等一的。
婚姻是个束住人的好物什。他恨不得早早让她带上枷锁。
只是,此事不可他先提。要让旁人心焦。
方好显得他无辜。
府邸看守见闻衍璋回来,禀报:“夫人在湖边陪开顺少爷玩耍。大人可要去找夫人?”
他瞥眼手上吊着的窑鸡,迈进门:
“天冷,若孩子冻出风寒如何是好。你去抱顺儿回来,正好交由姐夫。”
半个字没提菡羞。
但小厮识趣:
“湖边寒气重,夫人待久了也受不了。属下一并请回来?”
闻衍璋从善如流:“可。”随后进门,翻出床底下的零碎玩意。于一方小盒里取了张漂亮的聘书。手中把弄片刻,置入袖中。
只差十里聘礼。
他思忖,全身家当都在陆菡羞脖子上。这十里聘礼是新置办,还是和她如实说?
他与陆菡羞是人尽皆知的夫妻,差也不过差在一张纸。若阵仗太大,倒要叫人生闲话。
喊了顶轿子抬亚父往陆家走。闻衍璋决心,先赊个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