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方道:“大师,你我进入秘室探望严老遗体是否受到侵害。”
灵山大师沉思良久,道:“不必了,老衲意欲赶回灵山待门主后命。”
郝连方道:“也好,郝某留此守候门主覆讯,叶庄已成是非之跑,不可久留,谅门主亦会撤此暗舵。”
灵山大师一声“珍重再见”出口,人已掠出数丈开外,转瞬踪影杳失林木森郁中。
郝连方匆匆进入秘室,守护四老已然不见,只见严昌陵居室内一棺横陈胡床之上。
他似异常敬畏严昌陵,不敢妄动棺木上贴的符录,掀盖瞻望一眼严昌陵遣容,踟蹰须臾,急急走出秘室,独自一人在大厅中负手来回踱步,双眉愁蹙,只觉情势险恶无比,对方似为门主宿怨强敌,才智极高,一切举措充满矛盾,其实高深莫测,愈穷究之下愈使人趋向歧途。
天池逸叟郝连方也是一派宗师,武林名宿,素以心计才智自高,此刻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一筹莫展。
忽见李豪急急奔入大厅,躬身禀道:“门主有飞讯到来!”
手捧一封密缄递与天池逸叟。
郝连方打阅之下,大意谓:“叶庄暗舵速速撤离,乔装士畏工商,分途撤往洞庭湖滨白杨镇候命,严昌陵遗体不许移动,暂信厝秘室”等语。
三日后,这幢巨宅尽撤一空,孤零零地幽暗沉寂,群鸦噪翔,落叶满院,无人清扫,景物不胜荒凉。
深夜。
一条人影翩然掠下地底秘室,迈入停厝严昌陵遗体房内,步近棺木之侧。
长明灯映照之下,只见那人身御一袭玄乌宽大披风,扣以帽罩,首尾全为一片黑色覆没,无法分辨老少形像,仅能从胁隙伸出两臂,掌肤粗糙可察出此人并非妇女无疑。
帽檐下两双眼孔巡视了室中景物一瞥,喟然发出一声低微叹息。
他注视了棺木片刻,缓缓抬起右臂揭开棺木上所贴的符录后,小心翼翼地移开棺盖,但见严昌陵面目栩栩如生。
只见此人右掌抬起,暗聚真力,蓄势压向严昌陵面门,意欲毁之使其无法全尸。
掌力方吐未吐之际,忽感脚下地面生起一阵急促震晃,承尘高悬的长明灯来回不停地摇荡,只觉明灭无定。
此人脱口发出一声惊呼道:“地震!”
迅疾飞掠出室,待他穿出宅外,耳闻一片轰隆哗啦之声震耳欲聋。
整座大宅墙裂梁坠,木石横飞,尘土飞涌。
脚下地底仍自余震不绝,那人一鹤冲天而起,身在半空,已发现现林木亦纷纷断折,叶涌尘飞,惊天动地,不禁胆寒魂落。
弥空漫天扬尘中已不复瞥见此人身形,不知是生是死……。
一片绵延不绝黑土冈陵,牛山秃秃,寸草不生,狂风无休无止,刮起弥天黑尘,极目之下,只见昏蒙蒙天地同色,难以分辨。
冈陵上独有一座神庙,香火零落,难得一见拜神祈愿的香客。
此刻,庙门口却屹立着一人,经无尽风砂扑面,仍目畏无惧,凝望前途远处。
只见冈陵之下风砂弥漫中隐隐现出七条身影,迅快如飞,朝山神庙扑至。
距庙前两丈高外突停身止步,十数道梭厉目光庙前屹立之人。
为首来人正是名震武林之鬼刀邢无弼,身后紧随青衣垂髻背剑童子,年岁约在十二三岁上下,全身找不出一丝令人喜爱的气质,傲然冷森,满面含煞。
一双背剑童子之后立定四个锦衣劲装中年汉子,神态凛悍,成凌逼射,显然却身蕴上乘武功。
鬼刀邢无弼抱拳笑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