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后,英布顿时精神大振,豪迈地举起大碗,咕嘟咕嘟干了大半碗。
众多部下见状,也拿起瓷碗大口地饮酒。
陈庆早早地放下碗,听到大堂里顿顿顿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兄弟,上回咸阳一别,不知近况可好?”
英布慢吞吞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眼神闪躲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吗?
相比耕田做工的黔首百姓,那肯定是好的。
大河之上无拘无束,洒脱自由。
除了偶尔碰上硬茬子需要拼杀一场,平日里倒也安闲自在。
可是见识过侯府中穷奢极欲的生活,他怎么能厚着脸皮说一个‘好’字出来?
岛上的生活,怕是连陈庆府中的仆婢都不如!
“尚可。”
英布讪讪地笑了笑。
部众们也跟着笑,不过神色里都透着心虚。
“诸位不必妄自菲薄。”
“陈某也不过一介流氓出身。”
“也不怕尔等耻笑,昔年我为了混一口饱饭,还去茅厕里刮过土硝。”
“炎炎夏日里,背着个箱子四处走街串巷。”
“一天下来,脸上、胳膊都被晒脱皮了。”
陈庆感慨地笑了笑。
厅堂里突然安静地落针可闻。
民间谣传雷侯出身黔首,但也有传言说他是流落在外的陈国公子,妫姓后人。
陈国虽然覆灭了百多年,不过诸夏混战时,曾经两次灭国又两次复国。王室虽然衰败,却有后人隐于民间。
相比于前者,世人更愿意相信陈国公子的说法。
更有甚者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陈国公主与始皇帝之间的宫闱密室。
为什么陈庆与太子殿下关系如此亲近?
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能不亲近吗?
为什么陈庆在朝堂中搅风搅雨,却还能破格封侯?
废话,那是始皇帝的亲儿子,这还能亏待了?
“诸位可是不信?”
陈庆对于民间花样百出的流言略有耳闻,猜出了众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