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迟疑地说:“既忧且喜,大概……这就叫做近乡情怯吧。”
“我幼时从家乡迁徙咸阳,如今连老家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门前有条河,岸边的柳树枝繁叶茂,河中鱼虾成群,渔船穿梭不息。”
陈庆笑着说:“那咱们就回去看看。”
下邳离淮阴很近。
再说此次出行,陈庆根本不像其他人那么紧张,心情十分轻松,顺便带上韩信回乡省亲。
只要扶苏在场,他就相当于拿了满把的王炸。
随便张良、项羽冥思苦想打出什么牌型,只管炸就完了。
两人骑着快马,不到两刻钟就到了韩家。
“嫂嫂。”
陈庆一进门,发现院子里大包小包摆着不少东西。
既有些市面上常见的咸阳风物,也有绢布、纸笔等贵重物品。
“叔叔来啦。”
韩夫人忙得不可开交,回过头来温柔地笑着:“快进来坐。”
“信儿,去给叔叔泡茶。”
陈庆连忙推拒:“何须如此麻烦,又不是外人。”
“嫂嫂,你这是……准备让信儿带回家乡的?”
韩夫人点点头:“是呀。”
“我夫家与娘家往昔在楚地也是大族。”
“此时虽然门庭破落,亲朋故旧却不在少数。”
“阔别多年,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她不禁叹息一声。
迁徙咸阳的六国故旧整日里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留在家乡的旧朝勋贵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韩家如今生活有了起色,她便想让韩信多捎带一些财物回去。
一方面告诉家乡的父老乡亲,他们在咸阳过得不错。
二来则是帮衬下家里陷入贫困的亲戚。
“嫂嫂……”
陈庆看到一匹颜色艳丽的丝绸,摆在箱子的最上面。
那是他从嬴诗曼的陪嫁中拿出来的蜀锦,特意让韩夫人做衣裳的。
“沧海桑田,时移世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