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各项所需,我等也会尽力而为。”
扶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先生大义,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嬴诗曼立时黑了脸,死死盯着陈庆不放。
‘夫人,你想三成价收人家的皮子,确实有些过分了。’
‘再说咱家已经退出了鞣制皮革这种低端产业,你轻轻松松过一手就赚两倍利,心里过得去吗?’
陈庆用眼神劝慰对方。
嬴诗曼重重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怒气冲冲别过头去。
仅仅因为一句国事为重,起码损失了十万贯,她心疼得简直在滴血。
扶苏乘胜追击,又问起了李左车铁制农具的事。
“殿下,眼下水力断绝,内务府实在有心无力。”
“等明年开春化冻之后,大江以南已经提前开始破土耕种。”
“库房中的少许积存马上就要拨付出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您此时抽调农具,无异于……”
李左车满脸为难之色地摊开手。
扶苏不死心地问:“李府丞,一点都挤不出来吗?”
李左车摇了摇头:“除非行损己利人之策,别无他法。”
陈庆心生不忍。
内务府能有今日虽然少不了他的辛劳和付出,但始皇帝的慷慨大度同样至关重要。
没有之前将作少府的深厚基础,皇家内库充足的钱财物料,它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成长到这一步。
“规划中的铁路先缓一缓,再从应募而来的野人中调拨一部分人手,先把娄烦部所需的农具打造出来再说。”
“朝廷规制可以放宽一些,无需尽善尽美。”
“反正匈奴也没用过这种高端农具,品质低劣些也无所谓。”
李左车投来诧异的眼神。
陈庆微微颔首:听我的,些许小节而已,无关大局。
扶苏振奋地问:“此法可行否?”
李左车点点头:“微臣尽力而为,若有不足,暂且借调一部分库存,之后再想办法补上。”
扶苏长长舒了口气。
内务府如今群龙无首,由李左车暂代府令之职。
理论上来讲,他这位监国太子可以对所有事一言而决。
但它的体量太过巨大,光是梳理各府衙的职责和权能就需要花费不少功夫。
扶苏也没敢随意插手,以免引发混乱。
嬴元曼偷偷给辛胜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表现一下。
明明他们是皇家姻亲,众人却好像默契地把他们当成了透明人。
这般冷落着实让人颇不是滋味。
辛胜踌躇片刻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在下守关多年,对西南山夷知之甚深。”
“夷狄者,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
“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娄烦部而今受白灾之害,情势危急,故此作摇尾乞怜之态。”
“但有朝一日元气恢复之后,未必不会故态复萌。”
“故此妻妹不假颜色,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