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衣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高誓的身前。
他看着这白衣道人,竟自灵魂生出一股恐惧感,仿若天生的血脉压制,分明每一股阴气都在拼命呼唤着快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高誓护在身后,然后抽出长剑,一剑将他刺得魂魄动荡,前年修行毁于一旦。
若是高誓醒着,定能认出,来人正是应不解,他脸上神情可怖,与平日判若两人,令人胆寒。
“高誓。”
他呼唤着高誓的名字,掌心冒出白色灵力,如同浪涛般涌入高誓前胸,被高誓放在怀中的齿轮如同听到呼应,没入应不解体内。
霎时间,天空变作一片漆黑,又在眨眼之间恢复光明,飞鸟停驻,走兽垂首,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下意识地看向天空,仿佛冥冥之中有感,有什么将要苏醒。
巨大的齿轮自应不解身后升起,仿若与天地同高,齿轮咬合,万物变动,众生轮回,皆在他掌中。
爽灵,归位。
晴空一个霹雳,仿若天公暴怒,要将不应存在于世的东西搅碎,可那雷霆落在齿轮之上,尽数被搅碎,化作精纯灵气,涌入应不解体内。
应不解仿若未觉,只源源不断地将灵气传给高誓,修复他的经脉内脏,重建他的四肢百骸,然后,唤醒他。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雷霆不再落下,高誓终于睁开了眼睛。
“应道长?我找到了……嗯?”
高誓去摸齿轮的手止住了,他缓缓抬头,看向应不解,“你恢复了?”
“嗯。”
眼前的应不解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却又像是有很多不同,莫名让他想起梦中穿着黑色长袍的应不解,让他莫名想要落泪,就好像已经等了太久,终于等到了黎明。
他唇齿微动,脱口而出,“来得真慢。”
不知道是在说这次,还是在说什么。
应不解依旧垂着眸子,轻轻地,“嗯。”
高誓看着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遮住他的眸子,看不清情绪,突然之间,高誓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喜欢你。”
“嗯。”
无波无澜的回答,好像出乎意料,又好像本应如此。
高誓心中蓦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好像有人将他的心脏揉皱了,捏软了,又放进糖醋水里浸泡。
应不解抬起了头,那双被睫毛遮住的眼睛中,蕴藏着令他心惊的爱意。
“我也是,心悦你。”
应不解垂首,轻轻吻了吻高誓的额头,温柔又克制。
明明之前已经有过很多亲昵的举动,可这次却让高誓的心脏险些跳出胸膛,那浸泡着心脏的糖醋水突然变成了甜酒,猝不及防熏得他熏熏欲醉。
“可以吗?”
鼻尖轻抵,吐息纠缠,高誓没有回答,伸臂勾住应不解的后颈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