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这是贺南嘉听见最受用的宽慰了。
多数人都安抚她女儿家的名声固然重要,但流言蜚语早晚都会淡去,时间会冲刷一切。
无疑是变相的认栽!
当然,安抚她的人都是发自真心,古女子极其注重名声,被编排的成这样,哪怕是抓住了幕后之人,这些非议也不会彻底埋葬,而是就像偷腥似的,偶尔拿出来挑弄一二。
贺南嘉是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但绝不是不还手,她颔首欠了欠身,“长公主说的是,臣女受教了。”
“已是晌午了,嘉娘若是无要紧的事,便与我们一同用膳吧。”长公主想着边吃边聊,说亲这事她有的是经验。
傅琛明白姑母用心,为嘉娘先盛了碗汤,淡声道:“趁热喝。”
一顿饭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何况贺南嘉也确实饿了,就也应下。就是和傅琛用一张条案,感觉特别奇怪,两人才刚刚恋爱,怎么气氛总有点儿往老夫老妻那靠啊?
殊不知,傅琛面上悠哉,内里似炸了火油般。虽已立春了,但外头寒风不减,屋里头热了火炉取暖,当下他却觉得燥热难耐。
贺南嘉丝毫不觉傅琛的紧张,小口小口的喝汤,长公主府里新鲜玩意儿多,其中膳食很是对她的胃口,这羊奶肉沫汤尤其美味,甜中带鲜,稍稍浓稠,有点儿后世西餐汤的前身。
傅琛瞧她喝了个底朝天,就又给她盛了一碗。贺南嘉其实喝一碗就可以了,她还想尝尝别的菜,可傅琛都帮她斟满了,不喝似乎不大好,于是拿起白瓷勺,一勺接着一勺喝下。
“多谢傅将军,臣女自己来,”眼看傅琛又拿起她的碗,贺南嘉赶忙阻止他。喝那么多趟水的,一会儿全贡献了龚房,肚子就空了,根本不顶饱,好不好。
傅琛哪里知晓女儿家的心思,只当以为嘉娘不好意思,故作镇定安抚:“姑母与嘉娘一见如故,你不必拘谨。”
而后,再为她盛了满满一碗汤。
助力长公主当然同意这话,笑着打趣:“琛儿还不曾为哪个姑娘布菜、盛汤过,嘉娘就让他多练习练习。”
贺南嘉:“……”
还要多?练习!
她想吃点别的。
三碗汤下肚,乌鸦嘴就灵验了。
“可是身子不适?”傅琛发觉嘉娘捂着肚子。
贺南嘉点点头,暗暗腹诽不过是多喝了几碗,也不曾受寒,怎会如此?那感觉,就像是要拉肚子
“寻医官来!”长公主比傅琛还要紧张。
听见动静,厅外等候的夏荷疾步进来,视线落在长案上的碗,着急的快哭出来,“二姑娘怎么食奶了,这物您食不得啊,忘了上回险些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