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都尉为人刚正不阿,军中里里外外从无错处,今日之事蹊跷的不对劲,本官信得过贺都尉,绝不会对一个后宅侍女下手!”
“不错,贺都尉已贵为侯爷,还是镇北王的女婿,杀一个侍女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在这样的日子,杀害侍女,这不是自掘坟墓?”
听道这些声音,贺南嘉暗为大哥哥欣慰,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正是如此。
腰带捆石头、碎片衣料、光是这两点就非常自相矛盾,但凡稍稍品一品,就能发觉站不住脚。
贺南嘉是这般想的,傅琛同样这般认为的,偏偏陆怀远死脑筋转不过弯来。
“贺法医莫不是忘了,席间门边上,就有预留的火斗,别说是袍子湿了,就是鞋袜湿了,这会儿也干了。”陆怀远露出聪明一世的神情。
火斗算是古人用做烘干袍子的熨斗。
这话,同样也引来了几句赞同。
“是啊,我方才净手,水沾湿了衣袍,如今恰好已干透了。”
“我家内子湿了的绢帕,已被火斗热干了,你们瞧……”
贺南嘉幽幽摇了摇头,随意走近一张矮案边,与那位官员道:“失礼了,接这位大人的杯盏一用。”
言罢,不等其反应,就附身拿了起来。
那位官员先是被贺南嘉的瑰容晃了晃眼,慢半拍地点点头,再想要回应礼说一二,已是过了时机,但没来由地得了傅琛的一记眼锋,他只觉冷汗涔涔。
贺南嘉将杯盏里的水泼在她的裙?上,此举引得众人唏嘘不已,不少官员都对她大胆行径唏嘘不已,她充耳不闻,而是用火斗热烤裙?,直到彻底干透,拎着裙?一角展示给官员看,“若是用火斗,衣袍上依旧会残留湿痕,我大哥哥的可没有!”
众官看看贺南嘉的裙?,湿袍虽然干,可和干袍之间有条歪歪扭扭的痕迹,且皱巴巴的。他们再看向方才说话的官员,果然他们的袍子、绢帕都是皱巴巴且也有歪扭不规则的痕线,这几人颇为不好意思的躲了躲。
耳闻不如一见,现场刚刚呈现的实验,大部分的官员都信服了。
“陆主事辞了大理寺少卿一差,对我朝律法生疏了不少,我大哥哥因为腰带有了嫌疑,可他身上的证据也可以为他排除嫌疑,扣押候审对待的是已定罪的人,如今可不兴屈打成招了。”
虽没点名道姓,可周围人都听出来,贺南嘉在说曾经的陆少卿屈打成招。
对于三法司而言,这样的招数不是什么新鲜的,可到底上不了台面,被公然拿出来说,自然丢人。
陆怀远气不打一出来,他的妹妹中毒,妹妹的侍女被杀,贺文宣有嫌疑,他还不能作为受害者家属问上一问了?
“贺法医,咳咳—”梁茹虚弱的声音,远远慢慢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