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嘉循声睁开眼,小心翼翼抱着男装,往那扇门进去,是傅琛的卧房,宽敞明亮,东侧一张超大的拔步床,一组柜子,其余什么都没,就与他这个人一样,透着冷清寂寞。
身后的净室有水声想动,应当是傅琛也出来了,她赶紧带上门,脱下湿透的裙衫,穿上傅琛的常服,下摆拖了一小截在地上。
“好了?”傅琛在净室问。
“嗯,”贺南嘉应了声,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只好如犯错的孩子,干巴巴地站着。
傅琛一袭雪衫出来,看了眼她湿漉漉的墨发,将干爽的棉绒递过去:“别着凉。”
声音比这清冷的卧房还要凉薄,隐隐有一丝不悦。
贺南嘉整理完头发,用发簪盘了个小丸子头,顺道将自己误打误撞来净室道出,她不想傅琛误会自己,嗫嚅:“我跟顽石的心情是一样,就忘了规矩和分寸。”
傅琛想到了,平日府里的调理都是月石经手,月石与男子打交道惯了,不成想到贺南嘉不便,更没料到他会突然醒过来。
只是他不喜将自己布满伤痕的身子被她瞧见,淡声:“无妨,等月石来送你出去。”
贺南嘉哦了声,明显感觉到傅琛情绪不高,不知是觉被她冒犯到了,还是认为她行为轻佻。可不论是哪种,都叫她无地自容。她丧着脸低声道:“我也可以自己出去。”
傅琛微微拧了拧眉,这么想走?
她手扶在自己的肩上时还好好的,可睁开眼后就吓到般后退,所以还是被他身上的伤痕恶心到了?
“我出去看看。”
傅琛丢下这话,就往门外去,登时,三名医官的声音也响起。
“谢天谢地,傅将军当真醒了!”
“我去宫里回禀圣人!”
“我去端汤药来巩固!”
留下一名医官正要进来,“傅将军,容下官进去再给你把把脉。”
顽石点头道:“少主重伤初愈,身子还很弱。”
傅琛跨出门槛,离开屋子,再带上门,而后伸出手。
医官乍舌,怎么有种翻脸不认人的味道?罢了罢了,谁让人是傅琛呢,他虽然有些气结,可也只是一瞬就排解好了。就是这脉象哪有半分弱势,简直就像是血液里窜了火一半热烈嘛?
想到傅将军过去的威名,他笑了笑:“傅将军是练家子,这会儿不但大好了,身子骨还特别硬朗、结实。”
顽石则觉得医官想偷懒,早点完事回去交差,补充道:“少主此次受的撞伤不轻,特别怕冷,身子大不如从前,医官您可瞧仔细了。”
医官皱眉,嗔怒了顽石一眼:“你瞧傅将军面色红润有光泽,手腕热度徐徐,这叫怕冷?”
顽石这才看向少主穿的,狐疑道:“咦?少主怕冷,不是让我给拿了两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