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维克托满心复杂,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去了,要不是这些天亲眼见证了纲吉和利姆露的相处,他险些要怀疑这是在□□裸的捧杀!
很神奇的,维克托的想法在这一刻与曾经的芬妮卡连上了线。
没办法,但凡了解人类特权阶级的就会发现,纲吉除了礼仪方面的教育外是真没做到位,贵族该有的敏锐和常识小孩都空白得可怕。
放在人类国度里纲吉这样是活不下去的,然而这就是最值得吐槽的一点——明明是个纯种人类,纲吉的国籍却是魔国联邦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国家。
若是一直呆在魔国联邦还好,以他们国家那怪异的民风,用贵族的身份和平民们同出同进也完全没问题,可若当纲吉滞留在人类的贵族社会,这其间差异不用多久就会一目了然。
利姆露大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点,看他的样子也没打算强制纲吉长大后从政,那么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
同样的问题也盘旋在尤姆的心里,但和维克托不同的是,尤姆旁边就是利姆露,问个问题方便极了。
“哈?你问我为什么?”
利姆露眨眨眼,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难道认为阿纲会一直呆在魔国联邦不出国门吗?”
尤姆一噎,实事求是道:“……不太现实。”
“这不就是了,有什么可惊讶的?”
魔国联邦世上仅此一家,除非纲吉一辈子都不出国门,否则以他的身份必然要与他国的贵族有所接触。
尤姆张张嘴,感觉不太对又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点,于是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摸着下巴开口道:“我本来以为,你会一直护着他的……毕竟你是长生种。”
单纯以利姆露的寿命看,他别说成长期了,现在有没有过完幼生期都是个谜,再加上魔王特有的超级长寿,照顾只有区区百余年寿命的人类一生绰绰有余。
利姆露叹了口气,瞥了眼和维克托站在角落,自以为很不起眼,但其实一直被周围人关注的小孩,由于两位国王地位特殊,大家都很识趣的将空间让给他们不敢前来打扰,利姆露才能大大方方的把话在这里说出口。。。
“尤姆,我是阿纲的监护人。”
轻轻摇晃手里的高脚杯,他垂眸注视着杯中清澈的果酒,它像舞池里女孩们翩跹的裙摆般飞舞着,“有义务把他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类。”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温馨的事物,他的神色温柔慈爱。
就算没有诅咒,没有敌人,利姆露也会这么做。
他是纲吉的监护人,将纲吉平安健康的抚养成为一个优秀的成年人就是他的义务。
一如他另外的几位学生。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有诅咒和敌人的存在,利姆露才会对纲吉施以更加严格的要求,否则这个年岁的他本是应该在人才养成学院和其他同龄人一起正常上学的。
“但凡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都不会希望自身是弱小无力的,力量这种事物怎么会嫌多呢?教导他如何去拥有,如何去运用,这正是我身为老师的价值所在啊。”
相比于直接与险恶的大贵族较量,先折中接触尚在成长的贵族孩童不失为一个良计,也正好让纲吉学习了解一下他国上层社会的本质与面貌。
“……意思就是说,果然还是被你用来锻炼你的学生了啊。”
尤姆听完后只有这么一个感想,他端起酒杯抿了几口,顺便理理收到的信息整顿整顿思路。
纲吉进入贵族学校已是定局,虽然贵族对魔国联邦的敌意近年来日益减少,但终究还是存在的,成年人能够维持表面现象,但那些被父母亲族耳濡目染年岁尚小的孩童……
希望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回头还是去叮嘱下埃德加多多注意,也不能不妨那个幕后会选择在学校里动手的可能性,真是,少爷还真是给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啊。
瞥了眼旁边的利姆露,尤姆又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