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笑着接过东哥儿搂在怀里轻轻摇晃,口中也不知低声唱了什么,东哥儿竟然慢慢止住了哭声,将小脸埋在云想容怀中,似是本能的找奶吃,眼泪鼻涕就都蹭在了云想容胸口。
云想容失笑:“你们俩真是,笨手笨脚。”
沈奕昀无奈的对闽王道:“自有了东哥儿,我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
闽王望着怀抱奶娃娃的云想容。此时的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温暖的柔光里,他由衷的羡慕沈奕昀。若是他,能够拥有这一大一小两个宝贝,江山给他他都不换。
闽王回了窗边落座。
云想容便将东哥儿交给乳娘,让她带着孩子去睡,这才道:“皇上出行这段日子带走了尉迟和柔嘉长公主。我倒是得空清闲了一阵子。眼看着他们就要回来了,怕你们也要忙碌起来。”
“是啊。”沈奕昀端了茶壶给闽王续茶,随即坐在他旁边的玫瑰椅上,道:“皇上回来,我还是要继续参奏削藩的事。”
“皇上经过这一次行围练兵,定然对自己也有几分把握了。我看他也快等不及了。”
“所以咱们的行动要再快一些。”
“你们的行动是什么?”云想容好奇的问二人。
闽王与沈奕昀对视一眼,都笑而不语。
云想容越发好奇的追问,闽王笑道:“女人家家的,好生坐月子,外头的事儿自然有爷们去办,你夫妻,你丈夫还有你哥哥,三个臭皮匠怎么也顶个诸葛亮吧。”
“父亲也有份儿?”云想容越发的好奇了。
沈奕昀道:“你也不要多想了,好生调理身子要紧。咱们不是早就商议好了。你只要照看好自己和东哥儿,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理。”
这两人闭口不言的事,云想容即便动用灵均楼的力量也未必买得到消息,只能无奈的叹息。
他们有要瞒着她的,她其实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儿。例如尉迟,例如柔嘉。
尉迟的狼子野心她既已知晓,那种暗器暗杀的事儿他不是做不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若是让尉迟凤鸣不存在,她的丈夫和孩子才能安全。
而她在宫中小住时候柔嘉的种种算计她不可能忘记,她云想容素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能够原谅旁人的过失。
如今白莫离已经料理了。再解决了这二人,好歹能够暂且安全,也算减去皇帝的羽翼。
她沉思时,闽王正说道:“……你这次的事儿做的漂亮,与霜琴和离之后,也好全心全意对待我妹子,你若是对不住她,我可不会饶你,到时候真的派兵围了你的伯爵府,届时动手可就不是演戏了。”
“就是怕对不住她,才不想留下霜琴这个平妻。既然注定要对不住一个人,怎么也都不会是她的。”沈奕昀诚恳的道。
说到此处,二人都发现云想容眼皮似乎有些沉重,好像是疲惫了。
闽王便抓了方才闪掉的水粉色大氅披上,一边系领口的带子一边道:“我回去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利落系好又抓了观音兜戴上。
人高马大的,罩在一片明亮的水粉色中当真是矛盾又滑稽。
云想容这一次十分好心的没有笑他,道:“义兄,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得了空我来看你。”
闽王往外走着,到了门前,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条的小巧锦盒来递给沈奕昀,回头对云想容道:“才刚见了东哥儿,一欢喜就给忘了。这个是给孩子的礼物。”
云想容忙道:“还给什么礼。”
“要给的,我可是东哥儿的舅舅。”闽王摆摆手,大步流星出去。
沈奕昀将锦盒交给英姿,让她拿给云想容,自己出去送闽王。
英姿将锦盒捧到了云想容跟前。
云想容打开锦盒,看了里头的东西,就是一愣。
小巧的锦盒里放着的是一枚白玉旋扭龟鹤纹路的印章和一个小册子,拿了印章出来,上头刻着四个字“元素之宝”,竟是闽王的私章,小册子上则是罗列了闽王在京都城的产业,和在福建封地一部分产业的单子。
云想容面色有些沉重。翻看册子,里头还夹着一张雪花笺,上头写着:“私章可随意调动吾名下产业,洛十岁后,赠与他摆玩历练。”
闽王如今无妻无子,竟是将东哥儿当自己儿子一样,看那些产业,大约占了他私产的一半了。
云想容有些无语。
沈奕昀不多时候就回来了,看了那单子有片刻怔愣。
云想容仔细打量他神色,怕他多想吃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