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并不吵闹,没什么乌烟瘴气。
“怎么不进来?”
周郁舒的声音从包厢内传来,隐隐能看到门口半个身影。
程季青已经走到她们自己的包厢门口,与白新的就隔了一个,听到周郁舒的声音,无由眯了下眼。
“白总。”她佯装未见,只给一个人打了招呼。
白新站在原地,扯了扯唇:“小程总好。”
顺带去看程景,情绪淡淡:“程总。”
她相信程景查她不是空穴来风,对她和程季青的关系也未必全然不知……
程景自然没心情应付白新和周郁舒,也当没注意,但是她观测程季青的表情,后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橙橙,进去吧。”她提醒。
程季青收回视线,没再多说,进了包厢。
简约却大方的中式包厢,暖气很足,程季青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
长方形的四人桌。
与程景相对而坐,菜是提前点好的,外加一瓶帕图斯。
程季青自己点了杯苏打水。听程景淡声道:“妈跟我说今天不去,不知道怎么又来了。”
往年忌日,付荣君也极少会去。
“我不在意她。”程季青其实想说的再直接一点——我管她呢?
程景闻言:“我知道你怨她。”
话头挑起来了,准确说她觉得是程景故意挑起来。
她有一种感觉——程景似乎比她还急着挑破。
来的目的不就如此么?
程季青索性说:“不该吗?有的事情,我是一时弄不明白,却不是一辈子都弄不明白。一时想不起来,却不会一辈子想不起来。我这一声妈,一声姐,真情实感喊了这么多年,除了欺骗和背叛,得到了什么呢?经验么?”
语气不算冷冽,话却不好听。
没办法,提起付荣君她便气从心底来。
以往她也知道付荣君可恨,只是今天接触到原身留的那些信息,那些话,便控制不住共情。对付荣君厌恶更甚。
程季青想,若现在手里的是付荣君的把柄,她就替原身把仇报了。
可惜她现在手里只是有筹码,而不算把柄。
“你知道了什么?想起了……什么?”
程景大抵事前有过心理准备,表情甚至没有墓园时震惊。
程景本就是个聪明人。
程季青抬眸,一字一字轻声道:“顶着姐姐的名头,你怎么能对我说喜欢?”
程景脸色泛白。
“你告诉我,你放下了,一直是假的。”
那年寒冬日。
她与付荣君大吵一架,还是为着程季青出国的事,从小到大程季青是她唯一的陪伴,是这荒唐人生唯一的光照。
她怎么可能让程季青走,更何况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毫无安全保障的去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