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摇了摇头,目光露出几分讥讽,对丫鬟们道:“我们走吧。”
左云把玩着手里的三盒胭脂,低下头去嗅啊嗅,抬头道:“东家,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三盒呢,怎么不买贵一点?”
宋知晴笑:“高士前是好人吗?”
“这个,不知道呀,都没见过他呢。”
“他指控了徐堂,徐堂的妹妹被砍头了,徐堂的大名至今还是通缉要犯。”
“对哦!”左云皱眉,“我怎么忘记这一层了,既然如此,那他就是坏人。”
“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他挣到我的钱?”
左云笑道:“东家说得有道理,那这三十来文,就当是喂狗!”
“小狗多可爱。”
“那,当买了老鼠药!”
宋知晴笑着点头:“好。”
她从左云手里拿来一盒胭脂,打开后,低头在鼻尖下嗅了嗅:“其实,这整个五言百韵中,这三盒胭脂,是最值当的。”
左云凑过去,看不出半点所以然,不过她一直信奉东家的话就是真言,点了点头:“嗯!”
“也许,高士前真的想五言百韵做出一派,”宋知晴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五言百韵将收徒门槛立得如此高,最大原因就为了立住招牌。那些昂贵的胭脂,价格可以无限高。这低廉的胭脂,价格却不能再低了,否则会赔本。但他们又想立住招牌,所以这最便宜的胭脂的手工用料,也不差。来往于四休码头的,九成都是只买得起这款胭脂的人,经她们口口传颂,五言百韵名气会越来越大。”
左云在旁看着她手里的胭脂盒,其实对此并不关心,闻着香,但要让她拿来抹脸,她可懒得洗。
闻言,左云随口道:“高士前野心勃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去京城呢。”
“我也想知道。”宋知晴缓缓道。
虽然一些招牌老店为了保留自身特色,并不会滥开分店或者跑去京城,但是,钱势祖籍就在京城,且他开得还是最需要去京城打响名号的几类铺子之一。
以及,除却四休码头这一家外,在常绢县和安州,他已各有两家分号了。
为什么,不去京城?
忽然,马车前方传来动静。
宋知晴抬眼看去,听到阿六的声音。
庞义也才注意到迎面跑来的阿六,缓缓停下马车。
“别,别!庞义!”阿六一边叫,一边奔过来。
跑近了后,阿六大口喘气:“别,别过去了,不要回去!”
“发生了什么?”庞义沉声道。
“娘子呢?东家呢?”阿六看向马车车厢,“东家在里面吗?”
“在。”
“东家!”阿六上前,隔着帘子很轻很轻地道,“望舒楼出是了!一个姑娘非要闯进来,就在我们大堂里坐着呢,说要见您。”
“姑娘?”左云眨巴眼睛,“什么姑娘啊?叫什么?”
“她就不说,但她来头似乎不小,她带了好大一群人,她那几个丫鬟一张口,那口气能熏死个人!霍管事要我来找您,说您先别回去!”
左云皱眉,看向宋知晴:“东家,如果真要闹起来,您的确不适合回去。都怪霍管事,昨日忍一忍就好了嘛,闹得那般大,不定这些住客里有大人物,今日直接喊人来撑腰了。”
“别怪霍管事,”宋知晴道,“他处理得其实大快人心,是我无能,无力续延这份大快人心。”
说着,宋知晴看着车帘,问阿六:“那姑娘现在还在大堂里吗?”
“在的!她那模样,看着实在养尊处优,因为又是个大门户里的千金,霍管事不好轰人。”
宋知晴想了想,道:“你速速回去,让霍管事派人将五言百韵隔壁的客栈先收拾好,我们的人今后就都去住那儿,望舒楼就留给这位千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