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壮汉横刀在秋娘颈下,眼光一扫,沉声道:“谁敢动,老子就宰了这娘儿们!”
保镳们全傻了眼。
秋娘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其他的姑娘们更是全身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那位公子哥儿,始终无动於衷,彷佛全然置身事外,好整以暇地在冷眼旁观。
中年壮汉也未将他看在眼里,镇住了整个场面,哈哈一笑道:“这才对,老子跟你们无冤无仇,不想动刀子,除非是你们逼我动手。”
随即转向稳如泰山坐在那里的公子哥儿:“抱歉,扫了阁下的雅兴。”
公子哥儿耸耸肩,酒然一笑道:“言重了。”
老孙只得硬著头皮问道:“老兄,你究竟要干嘛?”
中年壮汉冷喝道:“不关你们的事!”
正在这时,忽听楼下的老鸽儿在梯口大叫:“黄捕头,您来得正好,那家伙在楼上花厅闹事……”
中年壮汉暗自一怔,心知黄捕头已亲自带了人手赶来,他倒并非怕事,而是不愿在此逗留。
当机立断,以钢刀逼住秋娘,迅速退向窗口。
老孙似已看出中年壮汉的意图,急叫道:“大家快拦住他!”
可是,几名保镳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中年壮汉趁机拦腰一把挟起秋娘,吓得她失声惊叫:“啊!放开我……”
就在黄捕头带著四名捕快,急急闯进花厅时。
中年壮汉已挟起拚命挣扎的秋娘,转身一掌劈碎格窗,飞身破窗而出,落向了那天井中。
黄捕头冲至窗口,只见中年壮汉挟著秋娘,已然纵身跳上围墙头。
等黄捕头从窗口跳下,飞身追上墙头,中年壮汉已挟持秋娘去远,转眼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为了职责所在,黄捕头仍然带著几名捕快,以及保镳们急起直追。
但他们那能追得上,只不过是应付公事,装装样子而已。
中年壮汉出手制住了秋娘的哑穴,使她不能出声,仗著一身轻功,疾奔如飞,很快出了平康里巷。
他虽然来自外地,但对此地的环境十分熟悉,似乎早已有了预谋,把附近一带的地理环境,摸得一清二楚。
一路上,他尽捡小街狭巷,未曾遇上任何阻拦,胁下挟著秋娘,来到一处荒废已久的旧宅。
中年壮汉如同识途老马,飞身越墙而入,直奔满是积尘,遍结蛛网的厅中,才把秋娘放下。
他在一旁席地而坐。
他以刀压在秋娘胸一刖,警告道:“如果你放聪明些,乖巧些,不要鬼喊鬼叫,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知道吗?”
秋娘不能出声,吓得连连点头。
中年壮汉伸手在她颈後一拍,解开了受制的哑穴,即道:“我问你,你的一手精湛琵琶技艺,是何人传授?”
秋娘暗自一怔。
心想:“这人真莫名其妙,把我挟持到这里来,只是为了问我这个?”
但她不敢顶撞,怯生生道:“这个……实不相瞒,秋娘自从卖身青楼,就由陈老师傅教授各种乐器,并且指导唱曲儿。
或许是秋娘偏爱笛子与琵琶,是以对这两种乐器较为用心学习。谈不上成就,只是稍有心得而已。”
中年壮汉冷哼一声,道:“我已经打听过,你在平康里巷混了十几年,一直没没无闻,怎会在不到一月之中,突然名声大噪,红了起来?”
秋娘轻喟道:“这位大爷有所不知,秋娘略具姿色,可惜不善迎逢,以致不太受人欢迎。
加之岁月不饶人,如今秋娘人老珠黄,更难与那些青春貌美的姑娘们争奇竞艳。
想不到近月以来,竟以两折悲歌,使秋娘以迟暮之年又窜红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
中年壮汉沉声道:“这麽说,你是经高人指点罗?”
秋娘叹道:“或许是老天见怜,不教秋娘没没以终,抱憾九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