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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时间仓促，一应物品皆由萧氏、纪氏和舅母郭氏操持，就连嫁衣都没用秦莞缝。

直到成婚当日，看着屋里屋外彩灯高挂、红绸飞扬，她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亲眷们一大清早就到了，所有人都围着秦莞转。焚香沐浴，梳头开面，大红嫁衣往身上一套，秦莞那颗懵懂的心才渐渐鲜活起来。

她要成亲了？

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成亲。

虽然……是假的。

不过，亲人们脸上的笑还是感染了她，秦莞不由地生出几许紧张，几许期盼，还有一丢丢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她就要和梁大将军成亲了。

新娘酉时出门，在此之前，需要和家中至亲作别，陪客们被请到水榭喝茶，将正堂留给了秦家人。

定远侯向来惜字如金，然而此时此刻，看着这个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长大的侄女，叮嘱的话说了一句又一句，仿佛不舍得说完。

秦耀事先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临到头却只能看到嘴巴动，话却一句都没说出来，只得背过身不肯让秦莞看到他泛红的眼圈。

秦莞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秦三叔拍拍她的肩，笑着说：&ldo;常回家。&rdo;

秦莞重重点头。

萧氏、纪氏轮番说了些勉励的话，其余兄妹也多有不舍。

最后轮到秦昌。

他第一个进的屋，却一直沉默地坐在离秦莞最远的地方，垂着头，耷拉着肩膀像是在走神儿。

直到秦莞轻轻唤了声&ldo;父亲&rdo;，他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指来长的小玉葫芦。

玉质算不上好，雕工也十分粗糙，秦昌却十分爱惜地抚了抚，递给秦莞，&ldo;这块玉料是我认识你母亲的那年亲手开出来的，葫芦也是我自己刻的，原想着待你出生后给你压岁，没承想……&rdo;

他顿了一下，道：&ldo;现在给了你罢。&rdo;

这些年来，秦莞原以为父女情分已经消磨得没剩多少了，然而，看着秦昌颓然的神色，看着他湿润的眼眶，她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秦昌仰起脸，哽咽道：&ldo;到了夫家须得谨言慎行，不可像在家里时肆意妄为。&rdo;

秦莞拿帕子捂着脸，哭着还不忘顶嘴：&ldo;我哪里肆意妄为了？&rdo;

秦昌拍桌子，&ldo;你看你看，任意顶撞长辈，还不叫肆意妄为？&rdo;

秦莞哭得更大声：&ldo;我都要嫁人了，你还凶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