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向佟茉雪行了礼,道了安,这才说道:“请熙妃娘娘安,如月姑娘私自替承乾宫传递消息,皇上下令杖责。”
佟茉雪没有理会魏珠,而是蹲在地上,将如月被汗水沾湿的额发拨开,心中酸酸的,眼睛也是肿胀得难受。
她轻唤了两声:“如月,如月。”
如月没有应声,只是缓缓抬起眼皮,精神恍惚地看向佟茉雪,待她看清了眼前之人是佟茉雪后,她的眼睛忽然就开始躲闪起来。
如月双唇微微哆嗦,眼泪无声地往下落,如蚊吟般发出点点声响,“主儿,奴婢对不起您。”
佟茉雪见她这样说,便知食盒内的纸条,定然是她放的了。
同样蹲在地上的如岚,听她说完后,看着遍身血污的如月,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佟茉雪心情还算平静,既然如月还能留着一条命回来,那纸条上估计也不是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她表情复杂地看了如月一眼,如月却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她。
佟茉雪淡淡开口:“将如月送去休息吧,去问问,承乾宫现在还能不能传太医。”
魏珠听她这么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好心提醒道:“熙妃娘娘,现在整个承乾宫所有人,可都是禁足了的,除非是娘娘您贵体违和,或者是旁人奉旨而来,否则外面的人可都不能放进来。”
如岚听他这么说,气得火冒三丈,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见她家主儿失了势,就这样作践承乾宫宫里人。
她环视四周,抄起墙角的笤帚,就边扫魏珠脚下的地,边骂骂咧咧地道:“既然外人不能进承乾宫,那公公您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出去吧您,我们这边不送了,您好走!”
如岚说是扫地,却是把魏珠连同将如月抬回来的几个太监,像扫落叶一样往外面赶。
魏珠被如岚弄得满脸的窘迫尴尬,只好躬身给佟茉雪行礼告退,未等熙妃娘娘开口,就赶紧带着小太监麻溜往外走。
宋姑姑一把拉住还在忿忿不平的如岚,郑重道:“先去照顾如月,小库房有金疮药,我去门口再打听打听今天的事。”
如岚这才停住了挥动笤帚的手,她又气又急,眼中还含着泪,望着宋姑姑,难过地点点头。
宋姑姑追上话事的魏珠,先道了个不是:“魏公公,刚刚院儿里丫头多有冒犯,您海量,还请多包容。”
魏珠见承乾宫最得脸的掌事姑姑,这般低声下气同他一个跑腿儿的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如岚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好笑,便道:“如岚姑娘也是事出有因,不怪她。”
宋姑姑见他是个好说话的,便将手里的小荷包硬塞进他手里,勉力微笑道:“魏公公不怪罪就好,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魏珠哪敢在这时候收授承乾宫的恩惠啊,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