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示意将小贵子嘴里的破布摘掉后,小贵子挣脱束缚,连连叩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是护主心切,护主心切啊。”
佟茉雪疑惑道:“哦?说来听听,怎么个护主心切?”
小贵子又朝着佟茉雪磕了三个头,鼻涕眼泪挂一脸,委实难看,“奴才在承乾门接到通传格格到钟粹宫的旨意,联想到傍晚宫人私下传小阿哥得了天花,就,就……”
“就怎么?”佟茉雪走到他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小贵子心虚,不敢看佟茉雪眼睛,将头垂下,嗫嚅道:“格格待宫人素来亲厚,奴才担心格格贵体,怕小阿哥的天花传染了格格。”
他说完,意识到不该咒小阿哥得天花,就又开始边扇自己嘴巴子,边重复:“奴才失言,奴才失言!”
佟茉雪心中不忍看他这副卑微的模样,转头看向康熙。
康熙却没有信他这种鬼话,宫里的人自有其一套生存法则,扯着主子的旗号,就什么事都有了借口。
他那一双幽眸,审视地上匍匐着的太监良久,方才道:“你难道不知,这是在抗旨不遵?”
他的声音平淡,没有夹杂任何情绪,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抗旨不遵是什么后果?
小贵子虾背一样躬着身子,双腿止不住地簌簌发抖,几乎支撑不住他那单薄的身躯。
抗旨不遵的直接后果就是:撤职,问斩,抄家,严重的会被株连九族。
他十三岁入宫,家里有病弱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小妹,他不能让她们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小贵子紧咬着双唇,嘴唇都被他咬破了,这才声音发颤地说道:“是奴才师父教唆奴才这样做的。”
佟茉雪回头,讶异道:“你师父又是谁?”
小贵子嘴里含混不清地吐出那人的名字,“奴才师父是被发送到辛者库的孙有德。”
说完,他又低下了头。
佟茉雪就更疑惑了,既然孙有德已经被康熙发配到辛者库打杂了,怎么又跑来承乾宫教唆小贵子?
康熙一想到孙有德私藏宫女袭衣的那副嘴脸,就非常不舒服,他冷声道:“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小贵子缓缓抬头,仔细回想,生怕没组织好语音,会被皇上砍头,“今日刚过酉时,孙有德往御膳房运送牛乳,奴才去御膳房领了冰酥酪出来,碰巧遇见了孙有德,本着曾经的师徒情谊,就和他絮语唠叨了两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