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抱着被子的模样半晌才抬步走过来,单膝压在床垫上,俯身捧起她的脸,让他看向自己,问:“余小西,你再说一遍。”
她此时满脸泪痕,眼圈和鼻头都是红的,看上去更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呼吸,空气吸进肺里时,更像刀片一样的割人,痛的她全身都在颤抖,却仍咬着牙,掀唇——他却已经俯头下来狠狠地封住她的唇,不允许她说话。
唇齿纠缠,想到她竟动了与自己分开的念头,他都恨不能用牙咬死她。事实上真的在用牙去撕扯她的唇,却又在尝到血腥味时心疼地将她松开。
因为他知道她是逼不得已,她是心疼自己,这种矛盾的揪的他全身的神经都在痛,最后唯有将她圈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说:“余小西,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要再听到你说那样的话。”说完,抱的她愈紧。
他知道她的反应,肯定是因为阮家的人找了她,也明白她心里承受的压力。
怀里传来她一声声的抽泣,他发过誓绝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再让她哭泣。此时他还是惹她哭了,所以那每一声哭泣都化成了刀子,割着他的心般难受。
余小西的手改揪住他的衣服,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她比他更痛,可是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她猛然推开他。
骆少腾却握住她的手,皱眉喊:“小西儿。”。
余小西摇头,她说:“她是你妈。”如果没有机会救她也便罢了,现在明明可以……哪怕这个机会要用他们的分开来换取,他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付清去死。
因为付清不是别人,付清是生他、养他的亲生妈妈,如果她真的就这样去了,他将来必定会后悔、内疚,会成为他心里一辈子的伤。
阮家太狠毒,这等同于让他在自己与付清之间做选择。
如果他选择了自己,就算他现在不会后悔,将来也不会后悔,可是只要他们在一起,这也必将成为了他们一辈子的枷锁,不会真的快乐。
因为那是一条人命,他亲生母亲的命!
余小西伸手摸到他的脸,眼里淌着泪,她说:“我不怪你,真的。”她做不到放手,那么就唯有让他狠心来推开自己。
“我不要。”他却断然拒绝地嘶吼,那模样就像个发脾气的孩子。
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去死,也无法去对余小西放手,他们经历过那么多才在一起,他甚至还没有学会怎样去珍惜这个女人,他们就要分开?他将她抱的愈紧,怕失去般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去。
余小西仰头,看着他的神色同样悲伤。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一定还会有办法。”骆少腾神色坚定地说。
余小西脸重新埋在他的怀里,咬着唇,瘦弱的肩头因为压抑着哭泣而抖动。因为她心里明白,就算有办法也没有时间了。阮家若非掐准了这一点,怎么会那么自信地威胁他们?
骆少腾捧着她的脸,四目相望,他说:“余小西,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吻落下来,一点点将她脸上咸涩的泪水收进口中。
吻由脸一直到脖颈、锁骨、一路往下……渐渐地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味道。余小西想要抗议,他却打定了主意般将她重新压回床上。仿佛怕她分出一丝丝心神和精力去提分手的事,他剥了自己的衣服,直到榨干她的身上仅剩的最后一丝气力,最终她完全晕过去……
翌日,余小西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一夜疯狂带来满身疲惫,却并不觉得欢愉。她甚至可以预料到,如果付清死了,未来他们在一起都不会觉得欢愉。因为他们每一个幸福、快乐瞬间,可能都会想到这是由付清的命换来的,这太沉重。
身子在床被间慵懒地舒展,犹可以感觉到浑身酸痛的厉害。手摸到身侧是空的,她睁开眼睛看去,骆少腾果然已经不在。拥着被子小心地由床上坐起,只看到满室的凌乱。
余小西倚在床头发了会儿呆才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下推门出去,在楼梯间就可以听到糖糖在楼下跑来跑去的声音。
“少奶奶醒了?”见她下来,佣人迎过来说。
余小西颔首,糖糖已经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力道之大差点将她撞倒。余小西赶紧弯腰将她抱起来,小丫头顺势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响亮地啜了一口,声音甜甜地喊:“妈妈,早安哦。”
“糖糖早安。”余小西也回亲了下女儿。她一边抱着糖糖往餐厅走,一边问:“今天怎么没去幼儿园?”
“腾腾让糖糖在家里陪妈妈哦。妈妈,你不舒服吗?”糖糖抱着她的脖子回答,脸并亲昵地在她脖子上蹭着。
余小西闻言心里涩了一下,不外乎就是想到了昨晚争执的话题。不过她并不想在孩子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将糖糖放到座椅上,说:“妈妈饿了,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好不好?”
糖糖乖巧地点头。
佣人将饭菜端上来,余小西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这种时候她更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所以勉强吃着。
糖糖早饭已经吃过了,把手里的面包弄成屑摊开手掌,小泰迪伸出舌头舔她的掌心,弄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糖糖,好好吃饭。”余小西说。
“糖糖早上吃过了哦,现在还不饿。”糖糖回答,见余小西将她最爱的蛋糕推过来,表情有点挣扎,最后还是狠心地拒绝,说:“越越说吃太多会成小胖猪啦,糖糖不要,糖糖要美美的。”
“越越说什么你都信。”余小西笑着刮了下糖糖的鼻子,说。
糖糖皱皱鼻子,表情可爱到爆。
小丫头就是家里的开心果,看到她觉得任何难过的事都会冲淡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