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十五了?
皇帝满眼的厌恶和痛恨,拳头紧攥浑身肌肉都紧紧的崩着,额头上的青筋高耸,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深呼吸了好几次后,这才略微平息了下来。
“备轿。”
“……是,皇上。”来顺暗自长吁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走了出去。
……
寒风呼呼的刮着。
雪花的飞舞飘飘洒洒的从天空落下。
今年的雪虽然没有去年那么大,但接连下了这么好些天,地面虽然每天都有宫人清扫,但屋顶上,树枝上的积雪却是没有办法时刻清扫的。
虽然夜里。
但有了积雪的反射,外面看起来并不是很黑暗。
太子站在开着的窗前,目光直直的看着凤栖宫的方向,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就跟利刃在割一般的难受,即便是身上披着皮草披风,可长时间站在风口,压根就抵御不了寒风的侵袭。
此时此刻。
太子觉得从头到脚都好似被冻住了一般,可他这心里,却好似油煎火燎般的难受。
初一?
十五?
这荒唐的日子。
这让母后痛不欲生却不得不忍耐的日子。
这令他痛苦不堪,却无能为力的日子。
抬起微颤的双手,垂眸看着这一双并不宽厚的双手,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砸落在双手的手心上。
他今年才十二岁,距离弱冠之年还有八年。
八年?
这让他和母后如何能熬得了八年?
一想起母后她被……
想到母后,太子双手死死抓住窗沿,手背上的青筋高耸,指甲断裂了,他似乎都不知道疼似的。
安庆站在房门口,看着太子的背影,虽然不知道太子因何而悲伤?因何而烦忧?但光是看着太子这消瘦的背影,心里也闷闷的很是难受。
太子从去年大病了一场后,性情便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似乎又变得压抑了很多。
从前的太子热情,开朗,像个真正的十一岁少年。
可自从那次生病后,太子私底下便变得有些阴郁,有些寡言,有些……有些不属于太子这个年纪会有的焦虑和忧愁。
也已深。
再任由太子这么吹下去,明儿肯定得大病一场。
思及此。
安庆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在太子身后三步之外止步,弯腰低头恭敬的提醒道:“太子,夜已深,窗边寒凉,请太子上床歇息吧,明儿太子太傅若是看到太子您上课时精神不济,他又要打你手心了。”
太子似乎没有听到,又似乎是听到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安庆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太子应声,有些急了,踌躇了片刻,紧张不安的刚想要再次开口劝说,却看到太子猛的转身,径直走向床边,脱去披风和外袍,便翻身上床了。
安庆急忙忙关上窗户后,又轻手轻脚的走向床边把床幔放下,随后才转身回到外间的小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