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回应。
她自嘲般笑笑,“我自以为最了解的男人……竟然在短短半年内变了这么多,而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我真是眼盲。不过……绍霆,你是几时习惯于自欺欺人的呢?宋寅成与顾翩翩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别说乔芷安死了,就是她没死,也没有人能阻止那两人的关系。当年宋寅成在江城身居高位,因为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放弃了多么庞大的权势,一夜之间就申请调任京城进入司法系统。”
“我曾经听过传闻,宋寅成一开始是抵死不愿与乔氏联姻的,即便顾翩翩毅然抛弃他,他亦放话要等她,等了多久,几年?等到顾小千金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陆小公子与她同去苏黎世留学,宋寅成才死心。”
阮妙彤胸口起伏,呼吸不顺。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
她说了这么多,唯一想看到的不过是季绍霆生气。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女人比顾翩翩大胆,胆敢把季绍霆头顶帽子的颜色染上一染。
然而男人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不在意。
是的,他好似并不在意她口中的一切。
在她狐疑幽怨的目光中,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又如何,翩翩爱我。”
女人心下犹如五雷轰顶,终是垂头丧气地道,“如此,你去接她吧,我自己可以回家。”
季绍霆亦没有反驳,只道,“好。”
阮妙彤苦笑。
的确,顾翩翩是个无知孩子,没有自己回家的能力,而她呢,她是成熟独立的女性。
果然……娇纵有人疼,懂事遭雷劈。
她转身欲走,男人却骤然开口。
“有关顾正嵘的那些话,一个字也不要对翩翩提起,永远,不要。”
阮妙彤那股矫情劲儿上来,真想抬高下颌质问他一句,“如果我偏要告诉她,你待如何?”
却听见他抬高了声调,像是强调什么——
“妙彤,这是我的底线。”
女人面色煞白。
……
在季先生的电话之前,翩翩与宋叔叔正在谈论很要紧的事情。
翩翩通常不会不提前打招呼便突然登门,想来大约是有事。
他一问,翩翩就说了。
她把自己在老宅旧卧室的相册里找到的老照片告诉他。
“你是说,那张照片是四人合影,顾叔、孩童时期的季绍霆,还有季绍霆已故的父母?”
她点点头。
宋寅成道,“这三位长辈昔日渊源我的确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顾叔与季夫人,似乎是大学同学,其余的,并不了解。”
“我爸爸与季绍霆的母亲是大学同学?”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