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到了极点,也冷到了极点。
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劫吧?
神啊,您是在考验我们吗?
还是……
教皇没有继续想下去,他站起身来,回头望向院内小屋,在那里,沉睡的少女穿着洁白的衣裙睡在铺满鲜花的白玉床上。而她现在的沉睡,是不是也在等待着什么?
“我们都没得选择。”
教皇缓缓的转过头,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桌上遗留的杯茶仍散着热气呵出白雾,证明老魔法师曾经存在过。
地上一行华丽的雪舞流苏古体写着聚会的时间和地点。看到那曾经荣耀无比的名字,教皇眼瞳缩了缩。
畏惧神威的寒风呼啸着发起了冲锋,卷起一片白雪撞在石头上撞得粉身碎骨,老教皇仿佛看见那被遗忘的天空已经烧红了,是不是最终的归宿也将到来?
那对“他”来说,到底是复仇还是审判?对“她”来说,那又是沉沦还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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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坠,残破的城墙土石上挂着晶莹的露珠,一身漆黑的乌鸦瞪着猩红的眼,不时发出呱呱的叫声,凶猛的秃鹫四处散落着享受着各自的美餐。城市已变焦土,尚未烧完的烈火炙烤着残破的尸体,空气中散发着中人欲呕的尸臭和焦肉混杂的恶心气味。这是飞禽们的派对,盛大的晚宴充足的食物,是它们无法想象的奢华。它们开心的爪舞嘴蹈,像极了一朝得志的小人。
无毛的老秃鹫突然发现了老旧的城墙下挂着半具细皮嫩肉的美味,看起来就很好吃。它警惕的瞥了一眼周围离得很远的同伴,悄悄的飘过去。食物充足的时候,它们并不排斥享受更佳的美味。它非常高兴,这明显和一般食物不同的美味只有它一只秃鹫发现了,这是属于它的了!!啊!鲜红的心脏,这是它最钟爱的美味!它张大了口,向着残缺的半身流露在外的内脏扑去!
扑!
“咕呜……哇哇哇……”秃鹫挣扎着想要甩开抓住脖颈的手臂,但是巨大的力道却将它的咽喉全部束缚,还未咽下的脏器一半卡在食道里,一半卡在咽喉中,它拼命挣扎!收缩的力道越来越紧,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它感觉到那手在颤抖,它趁机拼命挣扎!开始感到晕厥了,呼吸开始困难起来,它继续挣扎!原本美味的食物已经变成致命的物事,远离的空气,那新鲜的永远重复的空气再也无法吸进去。胸像火烧一样疼痛,它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要死亡了!它拼命挣扎!拼命挣扎!那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却像要捏碎岩石一般拼命拼命的加力,粗壮的手臂上缠紧的绷带被血渗红了,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露出满是伤痕的手,和手臂后那一双冰冷愤怒的眼瞳!
“吐出来。”他说,像是对着铭心刻骨的仇敌,“把亚伯特的心还来!”
“吐出来!”他用力的上下摇晃着,淡金色的斗气从他的身上迫出,他恍若不觉。用力的向下甩动着秃鹫,他怒吼:“我叫你把亚伯特的心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还来!!好。你不给我是吧?我自己拿!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无毛秃鹫突然感到一阵痛彻心扉的痛苦从它的下腹传来,它痛得想嘶吼,被卡住的咽喉却趁机将最后一丝呼吸吞噬,秃鹫悔恨的睁大了眼,这是个什么疯子!
披头散发,浑身脏乱,胸口缠着的破布已经被干涸的血染成了黑色,将挚友冰冷的心混着秃鹫肮脏温热的血吞下。埃德蒙泪流满面,他咬着秃鹫的肉,用力的吞噬着,发出野兽一般的痛苦咆哮,惊散了四周的禽兽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雪舞·云!我要你血债血偿!!!!!!!!!”
第十章 序幕
侧脸露出坚毅的线条,寒风中赤裸着上身,连带着四周温度仿佛也降低几分。
空披着男人的外衫,望着男人的目光里露出一丝复杂神色,她终于得到了一千年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开心。
他已再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
千年前,他是主,是王,是天,她是追随者。
千年后,他是敌,是仇,是魔,她是审判者。
而现在,她是堕落者。
“从此生而为魔,或死而为人。”那个垂死的人类女人最后的遗言不是指自己,而是指她这个守护者。
空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已经身负重伤的女人能闯入禁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神的警告。
但是太晚了,太晚了。
等到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想想,就算她早就明白又如何?
她狠不下心,她放不下他,她是属于他的,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经发过誓,她是他的。
但他却不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