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不敢去看仁多保忠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又放低了声音,说道:“再
者一再者,俺们跟了守义公,不趁这机会搏个富贵功名一”
说到最后,声音已细如蚊虫。
仁多保忠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方才转身上马,冷冷说道:“你以为不想活了
我也不拦着。既要来,便跟上了。不过有一点,本帅军令如山,战场上令行禁止
谁敢出半点差错,我便砍了谁。今日你们不听将令,擅自来此,每人五十军棍,权
且记下,回来若还活着,再行补上。”
说罢,一夹马肚,“驾”的一声,飞驰而去。刘审之大喜,连忙喊道:“谢守
义公。”急急忙忙爬起来,招呼众人,跳上马背,拍马紧紧跟上。
众人马不停蹄,当日便到了武邑。第一营都指挥使袁天保、副都指挥使张仙
伦、护营虞侯吉巡事先并未接到消息,都是十分意外,仓促出迎。仁多保忠一入军
营,便下令第一营众将准备渡河船只器械,袁天保、张仙伦、吉巡三人原本都是极
力主张北进,救援深州的,但如今深州已失,拱圣军全军覆没,仁多保忠却突然来
到营中,下令要渡河北上,不免个个惊疑。
袁天保传了仁多保忠军令,便试探问道:“敢问
守公义,咱们这是要开始反攻
了么?”
“不错。”仁多保忠故意轻描淡写的回道:“吾奉令,要夺回深州!”
“夺回深州?”袁天保、张仙伦、吉巡三人,顿时瞳目结舌,面面相觑。三人
一时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接到的上一个命令,还是要严防辽军渡河,如何转眼之
间,就变成了要夺回深州?三将所在位置,是神射军诸营中离深州最近,知道深州
如今辽军大军云集,仅仅是对面的武强,辽军萧阿鲁带部,人马便不下数万—早
时不救,此时却要反攻,不免晚了一点。
袁天保喉咙动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液,又问道:“未知船只须何时办妥?诸军
预备哪日渡河?”
“便是明日渡河。”仁多保忠悠然回道。
“明日?!”这下三人都呆住了,袁天保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其余诸营都到
了么?末将亦曾广布逻卒,如何竟全然不觉?”
“什么其余诸营?”仁多保忠冷冷的瞥了三人一眼,“便只第一营渡河。”
“啊?!”张仙伦惊得叫出声来,上前一步,抱拳道:“守义公明鉴,探马查
得真实,对岸武强,便有不下数万人马辽军驻守一”
“那又如何?”仁多保忠冷笑一声,“我虽然书不多,也只听人说过,昔日
汉朝之时,中原有数千步卒,便可横行十万匈奴之间。区区数万契丹,又有何可
惧?”
“只恐传说不足为信一”
“张翔鹰是害怕了么?”仁多保忠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张仙伦却不怕仁多保忠,单膝跪倒,高声道:“末将非是害怕,只是如此以卵
击石,恐非智者所为。末将纵不惜命,这满营三千将士,岂无父母妻儿,还请守义
公明鉴。”
仁多保忠望着张仙伦,嘿嘿冷笑,“如此说来,张翔鹰之意是说陛下非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