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程染推上去的宋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附和的点了点头,乖的像是一只小狗。
你既然扮演着先生的身份,总是要担得起先生的职责,而程染白天是学生,那么学生来找先生询问问题再正常不过了。
先生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没有眼珠的血色眼眶直直的盯着程染那张过分雪白的面容,然后僵硬的将嘴角扯开了弧度。
“进来吧。”
程染的身份卡已经改为下人阿三,所以程染并不能以周府小少爷的身份来行事了,苏伊的身份是苏府的下人,也不能来使用,这里面唯一符合身份的只有宋悲了,因此程染只能把宋悲给推到教书先生的面前。
“小心一点,尽量拖延时间。”
宋悲起身的瞬间,程染迅速的贴了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声言语,像是在说什么甜言蜜语一般,柔软的唇将温热的气息落在宋悲的脖颈。
宋悲愣了两秒,小狗般的傻笑第一次没有对程染扬起。
程染并没有察觉到宋悲的异常,她退后半步站在宋悲的身后,神情温和的注视着,像是在送宝宝上学的家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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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宋悲跟教学先生进入学堂的瞬间,程染的唇角立刻放了下来,转头对着苏伊说:
“你在这里等着,你现在是宋悲的下人,在下人的指定区域是暂时安全的,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你尽管逃出去,不要管我跟宋悲。”
“那你呢?你不跟我在这里等吗?”苏伊没想到程染的胆子这么大,根据前面宋悲的分析,这个学堂很有可能是整个诡域当中最危险的地方,程染居然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我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程染心中对于货物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她要将这个想法验证,到底是新神还是旧神。
没等苏伊说些什么,程染便朝着学堂右侧的房间走去,学堂的整个布局是最常见的四合院布局,四四方方,北面是最大的学堂,南面是学堂大门,中间是花园,而两侧是其他的房间,程染曾经在下学堂的时候看到过一眼,教书先生在放学之后进入了这个房间,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房间应该就是所谓的办公室。
程染之前一直在思考言久学堂,赵言久,那么应该还有一位叫赵言久的先生,可是自始至终只有面前的这一位先生,那么赵言久去哪里了?
授课的先生穿着马褂,留着长鞭,教的是之乎者也,完全一副老派的作风,而周然收到的钢笔,上面刻着言久赠,钢笔放在这么一个完完全全老派作风的先生身上太违和了。
辞旧迎新。
老派和新派。
如果这个教书先生代表的是老派和旧,那么代表着新派的赵言久呢?
程染推开房间进去,房间内充斥着一种奇怪的味道,程染从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像是腐烂的植物所散发出的又清新又糜烂的味道。
微弱的光线下,程染打量着这个房间,大概有两间卧房的大小,一面墙上摆满了书,另外还有许多的画作,教案,睡榻,简单的生活物品都有。
不同的是,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蒙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尘埃的物质,因此使得这个房间显得异常阴暗恐怖。
程染走到教案前,从蒙尘着黑色灰尘之中抽出了几张纸,这些纸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因着年份久远又被黑色的灰尘腐蚀,倒是报纸上面斑驳不堪,有许多地方都已经褪去了字迹看不分明。
新的,旧的。
文章的标题醒目而显眼。
一个是新的,一个是旧的。。。。。。不是固定的。。。。。。。是合体的,旧的是精神太过于强大,导致新的。。。。。。
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
还有一些手稿,落款皆是言久。
从这些在报纸上剪切下来的报道,还有赵言久的笔录上,程染能够充分的感觉到赵言久是一个完全新式的新人类,他歌颂新式,反对旧式,文章思想一如学堂石碑上笔力磅礴的那四个字。
这样一个拥有新思想的人置身在这个小镇上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就像是一池死水之中蓦然游进了一条活鱼。
这样的一个人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程染攥着手稿的手一顿,目光忽的朝着右侧看过去,原本紧紧封闭起来的窗户在程染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居然打开了。
然后程染看到了一只羊。
一个拥有人类身躯却长了一只羊头的羊人。
程染浑身僵硬的看着窗户外的这个羊人,心脏不由的颤了颤,惊恐的情绪侵蚀着她。
即便知道这个诡域并不能搞死自己,但是这种直面的恐惧并不是实力强横就可以不害怕的。
程染没出息的腿肚子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