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自己的国。
要走了,总要带点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人总该有个念想。
泥土,枝叶在掌心被握住,那些从指缝流逝的沙土,带上魏瑕体温。
他甚至用粗糙,满是疤痕的手指细心触碰枝叶每一条纹路。
魏瑕转头茫然四顾,努力试图在荒山呼啸中找到骆丘市的方向。
好远。
他看着。
身边有树,他想留下一点字,最终收回手。
刘强,孙斌都在,他不能。
不能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迹。
所以他挣扎看着东昌省,目光似乎横跨两千六百公里漫长土壤,沙哑呢喃。
“央央,我想看你穿着行政夹克回家,到时候你已经是科学家了,我还想带你去看看爸妈呢。。。。。。”
身后有人叫嚷。
“走了,你小子放水这么久?”
魏瑕呆呆看着,直到肩膀被拍,瓦虎咧嘴,魏瑕才恍惚笑着。
“被追傻了,没缓过劲来。”
“走了!”
一步三回头,在毒贩最后,趁着毒贩无人注意的间隙,魏瑕转头看着。
那里是家的方向。
他不断吞咽唾沫。
他不害怕未知。
但他害怕,再也见不到弟弟妹妹了。
小河畔,有少年声音沙哑,招呼。
无人知晓,似对故土告别,亦似对家人告别。
最终只残留一句,消失在荒烟蔓草。
走了。
抖音,主直播间内弹幕出现,气氛愈发压抑酸沉。
[他要走了,他一直没停止前进,现在他要去更远的地方了]
[没上级,没渠道,没支援,没后手,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
[其实他不害怕,一个心死在95年除夕夜的人,又怎么会害怕,他心里只剩下一点值得在意,他要彻底铲除毒贩和黑手,弟弟妹妹还太小,这才是他唯一害怕的]
[魏瑕似乎永远没有想过自己,他能算计布局到三十年后,但他所有关于未来的规划中,惟独没有两个字,魏瑕]
画面继续。
说是小船,但实际上容量很大。
至少孙斌,刘强几人全都上船,依旧有空间。
魏瑕看起来累了,倦态的,躺在船尾,一直看着身后方向。
一直看着。
水波波纹绽开,距离岸边越来越远,晃悠悠在河水中生出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