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她下最后通牒。
华亚如果想身败名裂,她一定会成全人家,拨这通电话的原因无非是欣赏她的能力与手段,倘若是栽在了c市跟苏临陪葬,实在是太可惜。
苏慕晚站在阳台边缘,喝水的杯子被她搁在了栏杆上,
手机仍旧还在耳边,尚未挂断。
她正低头望着院落里溜达着德牧时,腰间一双手攀附了上来。
清爽的柠檬味从身后传到鼻尖,她一愣,落在栏杆上的手落在男人宽厚的手背上,大抵是入夜,有些凉飕飕的,栏杆上的雕花瓷砖将她掌心变的冰凉。
附在傅君辞手背上,男人感受到温度,反手将她的爪子握在掌心。
那侧久久未言,苏慕晚收手挂了电话。
转身,面对傅君辞。
冰冷的爪子从他掌心抽出来,钻进了他的睡衣内。
傅君辞睨了人一眼,将她的爪子扒拉出来,望着人没好气道:“进屋。”
牵着人转身回卧室时,还不忘顺走了阳台栏杆上的杯子。
这夜、并不太平,至少苏慕晚如此觉得。
凌晨四点,向来睡的沉的人被吵闹声吵醒,朦胧中睁眼,入目的是兰英扶着傅君辞起身,而后者,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轰隆一声,睡意消了大半。
慕晚跪在床上,爬到傅君辞身侧,紧张问道:“怎么了?”
“先生肠胃炎发了,”傅君辞肠胃不好,早年间应酬饮酒落下的病根,时好时坏,好在他平常比较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饮酒,下了应酬桌也是滴酒不沾。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
夜半一个电话将她喊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时,男主人疼的面色寡白,女主人窝在身旁睡的正香。
兰英不免感慨,这场婚姻里,扮演长者角色的是自家先生。
而自家太太,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个会照顾人的。
许是夜间起来见到这一幕,感触颇多,兰英的目光并未有所掩饰,落在苏慕晚身上时,当事人只觉的一股子凉意从心理攀爬而来。
这目光、是失望、也是无奈。
失望的是苏慕晚躺在傅君辞身边,后者胃疼到不能自已,却要打电话给佣人求助。
无奈的是苏慕晚为人妻的这个角色并不合格。
“你睡,我去客房,”傅君辞坐在床边,往日伟岸的背影今夜显得有些孤败,他伸手,摸了摸处在迷茫当中的苏慕晚,将她脸面上凌乱的碎发别致耳后,轻声言语着。
兰英听到这话,抿了抿唇,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无法言说。
“躺着吧,医生来了吗?”苏慕晚望着兰英问道。
“在路上了,”兰英点头。
傅君辞见苏慕晚如此,低沉唤了句:“蛮蛮。”
苏慕晚此时,心中有了不该有的情绪,那种情绪如同爬山虎的藤蔓在心中肆意蔓延开来,起于兰英的眼神,爆发在傅君辞这句无可奈何的轻唤中。
这夜,不管是兰英还是傅君辞,都让苏慕晚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他都疼的浑身冒冷汗了,还在为自己考虑,这种考虑,是爱意,也是负担。
最起码对于此时的苏慕晚而言是如此。
“傅君辞,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旧时代里十恶不赦压榨农名的地主,你这虚弱又为我着想的模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且自私自利又不顾他人感受。”
情绪不佳,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那么好听,卧室内,兰英和傅君辞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苏慕晚仍旧是跪在床上,睡意全散,此时清醒异常。
她伸手,见散落在肩头下的睡袍往上拉了拉,挡住了因斗殴而猛烈撞击微微肿起来的肩头。
“躺着吧!别让我觉得自己跟个杀人犯似的,”说完,苏慕晚冷着脸从另一头爬开,傅君辞伸手想抓人,却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