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许意安身旁还站着一个一身冷气的男子,柳儿轻笑道:“姑娘这是?”
一般哪里有女子带着男子来,往常男子来这种地方都是家里有了不光彩的事,是带人前来捉。奸砸场子的。
“听闻南风馆上了几坛好酒,我是专程带夫郎来喝酒的。”许意安没有半分失礼,与身旁那些追着小倌儿们闹得小姐格格不入,引来一群女子男子的观望。
那只手自然而然的跟沈枫眠交织在一起,有小倌儿啧啧感叹道:“郎君可真是好福气。”
男子一生中最是渴望嫁个疼人的妻主,人都道女怕入错行,男怕嫁错娘。
可哪里能事事顺心,姻缘一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
反观沈枫眠如今所受的待遇,便是西凉极其难得的。
“夫人郎君上面请。”柳儿比了个请的手势,跟着上了楼。
江南的竹叶青是不错,可到底是味道淡了些,跟异域的烈酒一比就有些差意思了。
柳儿给二人各斟了一盏酒,退到了门口负手而立,等着两人随时吩咐。
小倌儿身上都有一股香粉味,南风馆也不例外,柳儿仅站在门口他便能闻到那股脂粉香粉混在一起的味道。
虽没有大选那日两仪殿那么呛鼻,但还是引起了他的不适。
沈枫眠有些不悦地扫了那边一眼,许意安会意,好笑的道:“不劳你了,你下去吧。”
柳儿微微一怔,迟疑片刻道:“夫人不用奴伺候两位倒酒吗?”
“不必了,你且下去吧,我亦能给妻主倒酒。”沈枫眠眸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奴告退。”听他这般说,柳儿朝着两人福了福身。
室内如今只剩两人。
许意安端起那盏带着竹子清香的酒,愉悦的露出一侧的犬齿:“夫郎方才唤我什么?”
沈枫眠不去看她,自顾自地拿起酒盏。
这性子当真是别扭极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刚才可是唤我妻主。”许意安只手托腮,凑的他更近了些。
今日两人没有带假面,皆以真面目示人。
所以方才沈枫眠那一声妻主叫的是她,而非是苏玉燕。
沈枫眠却是不打算承认的,扭头避开她的目光道:“那是为着让他速速离开。”
“你还想赖账?”许意安扬了扬眉,“我原本不知,你竟是这么一个……”
沈枫眠抬眼看着她,等着她那迟迟没说出来的下句。
许意安却不打算再说,将那竹叶青一饮而尽:“江南的酒是不错,若不是夫郎,我还真没想过来这里喝酒。”
又是这么说半句留半句,沈枫眠不欲理她,也饮下一杯。
案几靠窗,那面大敞着一扇窗,转头便能看到下面的场景。
下面的几个孩子正抬着头看他们,见沈枫眠朝他们看去,几个孩子举着糖葫芦的手挥了挥。
“哥哥,你生的真好看。”那个年岁小一些的男孩道。
他身旁那个瞧着比他大几岁的女孩道:“姐姐也好看,哥哥跟姐姐最般配了。”
“小丫头,你可知什么是般配?”许意安朝下面探头,饶有兴致的对着几个小白团子道。
小丫头被她质疑,满不服气的道:“这如何叫人解释,哥哥跟姐姐这就叫般配。”
几个小孩子欢脱极了,看着楼上天仙儿似的两人问来问去,多时不肯离去。
身旁买荷包回来的郎君见着孩子跟上面的客聊了起来,忙上前拽住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跟上面的客人胡说,跟爹爹回家。”
“为什么不可以,爹爹,你瞧哥哥姐姐生的多好看。”男孩儿指着上面的两人,示意自己的爹爹看过去。
郎君却是一眼都不肯看的,一把将自己的孩子抱起:“不许犟嘴,跟爹爹回家。”
“爹爹我不要,我以后要跟哥哥姐姐一般……”男孩话没说完就被一巴掌重重拍在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