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纳闷,这雕工也太返璞归真了吧,好好的一块美玉被糟蹋了,御用玉匠的素质真是越来越差。
风洛暄见她半响不语,半是期待半是紧张问:“怎么样,遥儿喜欢吗?”
“挺好,风格朴质,谢谢皇兄。”
她随便看了看,就让旁边记录入册的女官收起来,行了个礼离开,却没看见风洛暄眼眸中骤然黯淡的光芒。
风洛暄凝视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边扬起若有若无的自嘲笑容。
他摊开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因为雕玉时笨拙而弄出的伤口,有些还渗着淡淡的血丝。
为了雕这支玉簪,他每天批完圣旨,就着半夜的灯火,一点一点用刻刀雕成小花,没有做过如此细腻工作的他,几乎刻几刀就割到自己的手,花了半个月时间雕完这支玉簪,他的手掌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虽然刀子割在手上会痛,他的心却是异常甜蜜。有时会停下来想象她带着这玉簪时的娇俏笑靥,总会不自觉笑出来,身边的太监应该会觉得很奇怪。
而现在,这些曾经令他充满奇妙幻想的伤口,却变成了锥心之痛,变成了无声的讽刺。
她为颜迟的一张白纸落泪,他的玉簪,她连认真看一眼也没有,便随意丢给女官,从此被遗忘在角落里,蒙尘,然后黯淡。
就像他的一颗心,捧到她面前,她也不屑看到他的情意。
他淡淡自嘲,落寞转身,走向始终孤寂的玉龙宫。
随侍的太监望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的身影,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永远不会重合在一起的直线两端。
公主有时真的无情,她总能用最平淡的方式做出最深的伤害,最无奈的是她完全无意识。
他无声叹了口气,赶紧追上皇帝。
34晚宴(1)
晚宴是在皇宫东边的东殿举行,东殿是专为皇家宴会所建造的大型宫殿,可容纳数千人。
夜幕刚落,宫娥已经点燃了回廊、大殿中的宫灯,数不尽的华丽宫灯把整个东殿映照得繁华生平。
白色的墙壁,朱红的雕梁,精巧的窗格,浸染在暖色的灯光下,沉寂而庄重,逾经百年风霜的宫殿,越发显出它特殊的古韵。
曾经,这里留下多少欢声笑语,留下多少妖娆娇颜。
岁月无声,年年月相似,人却换了一批又一批。
巧笑嫣然的命妇小姐从回廊飘来,偶然还有大臣谈笑却刻意压低的声音。
很繁华的景象,却引发人心底的落寞。
因为是主角,所以必须姗姗来迟,在万众瞩目中华丽登场。
萧遥在宫女扶持簇拥下踏着满殿灯光而入,她换下了繁复的宫装,穿上冰蓝色的鲛绢质长裙,轻盈飘逸,冰蓝的裙摆泛着盈盈的珠光,一摆动会显出柔淡的光晕,仿佛全身浸在明月的光芒中,美得非常奇异。
累赘的朝冠也换成了一排扇形素玉,透白的美玉,乌黑的青丝,还有那张粉红绯绯的俏脸,湛比满室灯光的夺目双眸。
每每目光流转,都是百般顾盼生辉,引得人不由自主把眼光停留在她身上。
萧遥因为是今天的主角,所以座位安排在皇帝的右侧,左侧是惠太妃、再下一处是苏太妃、李妃颜妃,如此类推。
满屋都是美女,女人在宴会上最重要的事自然是互相攀比,争奇斗艳。
萧遥一眼扫过去,觉得满目珠光流翠,张张各具特色的娇颜在灯光中绽放,一时间千娇百媚,令人目不暇接。
特别是宫里的娘娘,那个叫花枝招展,频频向皇帝投来或娇羞或脉脉含情的眼神,空气中电力四射。
美女如云啊,萧遥觉得宴会的一大乐趣之一就是可以看美女,看帅哥。古代注重男女有别,恪守礼教,所以平日要看帅哥挺难,而美女整天藏在深闺不露面,更难看到。
35晚宴(2)
所以每每宫廷有宴会,各家公子小姐都会好生打扮一番,好在宴会上寻觅对象,反正她今天的宴会又变了另一个相亲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