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目光丝毫未动,竟连望也不望她一眼,冷冷道:“本人从来不喜与女子言语—
—”语气竟又似终未终,但人人却尽知其言下之意。
陶纯纯秋波微转,含笑又道:“你言下之意,是不是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白衣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目光如电,仍笔直地凝注在柳鹤亭身上,仿佛一眼就
要看穿柳鹤亭的头颅似的。
哪知他这种傲慢、轻蔑之态,陶纯纯却似毫不在意,竟又轻轻一笑道:“这本是你们两
人之间的事,与我本无关系,我不再说话就是!”
柳鹤亭微微一愣,他本只当陶纯纯虽非骄纵成性之女子,但却也绝无法忍受一个陌生男
于对她如此无理,此刻见她如此说话,不禁大感惊奇,他与陶纯纯自相识以来,每多处一
刻,便多发觉她一种性格,相识之初,他本以为她是个不知世故、不解人情、性格单纯的少
女,但此刻却发觉不仅胸中城府极深,而性格变化极多,有时看来一如长于名门、自幼娇纵
成性的人家闺秀,落落风范,却又惯于娇嗔!
有时看来却又有如涉世极深,凡事皆能宽谅容忍,饱经忧患的妇人!洞悉人情,遇事镇
静!
一时之间,他但觉他俩虽已相爱颇深,却丝毫不能了解她的性情,不禁长叹一声,回转
头去,却见那白衣人仍在凝目自己,剑尖垂地,剑光如水!
时已过午,阳光最盛之时已去,夏日既过,秋风已有寒意。
一阵风吹过,柳鹤亭心头但觉气闷难言,泰山华岩,祁连莽苍,无数大山,此刻都似乎
横亘在他心里!
谷地之中,人人凝神注目,都在等待他如何回答这白衣人挑战之言,胜奎英、尉迟文,
与他虽非素识,但却都知道他武功遇异流俗,绝非胆怯畏事之徒,此刻见他忽而流目他顾,
忽而垂首沉思,只当他方才见了那白衣入的武功,此刻不敢与之相斗,心中不禁稍感惊奇,
又觉稍感失望!
哪知就在这一念头方自升起的刹那之间,柳鹤亭突地朗声说道:“在下之意,正如陶姑
娘方才所说之言相同,你我本无任何相斗之理,亦无任何相斗之因,只是——”
“只是”两字一出,众人但觉心神一振,知道此言必有下文,一时之间,谷中数百道目
光,不约而同地又都屏息静气、瞬也不瞬地望到柳鹤亭身上,只听他语声顿处,缓缓又道:
“若阁下有与在下相斗之意,在下武功虽不敢与阁下相比,但亦不敢妄自非薄,一切但凭尊
意!”
白衣人直到此刻,除了衣袂曾随风微微飘舞之外,不但身躯未有丝毫动弹,甚至连目光
都未曾眨动一下,再加以那狰狞丑恶的青铜面具,当真有如深山危岩,古刹泥塑,令入见之
生畏,望之生寒!
柳鹤亭语声方了,众人目光,又如万流归海、葵花向日一般,不约而同地归向白衣人身
上,只见他微一颔首,冷冷说道:“好!”“柳鹤亭拧腰退步,反腕拔出背后青萧,哪知白
衣人“好”字出口,突地一挥长袖,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