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可怕……”年轻人呻吟着。
疾驰的马车中,公孙二娘被剧烈颠簸摇醒,全身都火烧一般的痛,每动一下都引发全身的痉挛。她张了张干燥开裂得出血的嘴唇,喃喃道:“我……我活着么?”
“自然是没死,死人怎能说话?”
她努力抬眼,看见秋渐浓那张脸如此之近,朝她露出一丝极勉强的笑意。忽然间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让她觉得原先如此邪恶的脸便骤然间变得亲切而温和,她“哇”地一声就哭出来,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没事了,没事了。”秋渐浓轻拍她的背,心中一阵一阵揪紧的感觉令他冷汗直冒,不由自主环抱她的手便紧了起来。
“好痛!”她叫了起来,全身的鞭伤和指尖的剧痛都在撕扯着她的意志。她想起自己的十指,艰难地抬起手,每根手指都被细细包扎着,银针显然已经取出。她微弱地问道:“那些银针……你怎么取出来的?”
“自然是一根根拔出来的,你当时已晕过去,每拔一根,还是会叫一声……幸而当时没有醒着,否则一定会害怕。”他没有说出,每叫一声,便如同在他心上刺进一根银针,每一根都是没顶而入。
马车停下来,秋渐浓抱着公孙二娘跳下车,付了车钱,对那车夫低喝道:“你若敢泄露我们在此下车,小心你全家的性命。”他看着那车夫战战兢赶着车去远了,才疾向身后那条路折回去,直奔了数里,见一所农户,翻墙过去,推门而入。那农户中打扫得十分干净,却寂静无人。
公孙二娘低声道:“你怎么到人家家中来了?”
“这里没有人住,我一早就叫他们准备好了。”
“你手下那些人呢?”
“有事去了,你还有心情管闲事。”他轻轻将她放在床塌上,仍是牵动了伤口。她虽忍着不发声,但深蹙的眉头已泄露了一切。
“我背上中了一掌,被那……那……打中的。”她咬着牙,充满恨意地道,嘴角边尚沁着一丝鲜血。
“你转过去,让我瞧瞧。”
“不……”
“怕什么?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你……”她气得苍白的双颊泛起潮红,剧烈地咳起来。
他轻拍她的背心,叹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背上的掌伤,再说你全身都是鞭伤,难道不用上药?”
她咬了咬下唇,殷红的唇边已被咬破多处。但她终于还是背转过身去,颤抖的背脊透着心底的伤痛。衣衫慢慢地解开,露出她背上一只殷红掌印,她背上并无鞭伤wωw奇Qisuu書网,那掌印如未凝的鲜血般衬着冰雪般的肌肤,映得人眼睛生痛。
秋渐浓拉过衣衫轻掩住她的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是什么掌伤?”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是七绝摧心掌。”
“什么东西?很可怕么?”公孙二娘慢慢回转身,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疑惑地问。
“可以这么说。若不是他火候不到,又兼身受重伤,现在怕是连大罗金仙都无计可施了。”
“是么?”公孙二娘倒也不觉得很害怕,那一掌并未令她觉得过多的痛楚,倒是鞭伤与指尖的伤在不时抽痛。
“七绝是指七日而绝,就是说中掌之人要痛苦七日七夜方咽气。看上去与普通摧心掌亦无异,可是死后若剖开死者胸膛,便会发觉他每一内脏都裂成七片。寻常武功大多是致人伤残或死亡,而这七绝摧心掌在至人死地同时,最重要的似乎是要将人慢慢折磨个够。”他一边说一边敷着金创药,替她包扎好伤口。金创药清凉沁肤,令她周身疼痛稍减。
“那创这掌法的人岂非很恶毒?他怀着什么心思?”
秋渐浓的手顿了一顿,看了她一眼:“你除了咽气那一刻,或是神志不清的时候,都在不停的管闲事。”
“人长着嘴巴自然是用来说话的,除了吃饭就要说话,否则嘴巴还有什么用……哎呀,好痛!你会不会轻点,死鬼!”
秋渐浓一怔。
公孙二娘皱紧了眉头,轻吟着:“你看什么?还不快点。”
秋渐浓瞪着她,虽心中百般情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