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和孩子,我得挺直腰杆。
下午磨面的时候,我格外卖力。
石磨呼呼地转,麦粒被碾成粉,纷纷扬扬。
娘看着我,有点惊讶:
“铁柱,你今天劲头真足。”
我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推磨。
是啊,劲头足。
因为我明白了,在这个世上。
傻子光靠老实,是活不好的。
得有点心眼,得有力气。
晚上,我搂着林燕,手放在她肚子上。
孩子又在动,好像在里面练拳脚。
“铁柱,给孩子取个名吧。”
林燕轻声说。
我想了想说:
“要是男孩,叫石头。结实。”
“女孩呢?”
“叫麦穗。好养活。”
林燕笑了:
“土死了。”
“土点好。土生土长,命硬。”
就像我,傻是傻了些年。
但命硬,没傻到底。
现在开窍了,就得活出个人样来。
为了娘,为了媳妇。
为了未来的石头或者麦穗。
这个账,得慢慢算。
第二天我醒得早,林燕还在睡。
我轻手轻脚下了炕,从她嫁妆箱底层,摸出那个小布包。
银镯子在晨光里,泛着旧光。
我凑到窗边仔细看。
“胡月娥”三个小字刻得深,像是要刻进骨头里。
县纺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