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之几乎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他心底本就不甘,被纪念慈这些话一勾,几乎将他心底所有的怒意全部激发了出来。
可是不够,还不够。
“你知道你和沈策砚的差距在哪吗?他从来不会跟你一个如此失态。他很聪明,很理智,他从来不会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沈延之,沈策砚只会越来越好,而你,只会烂在泥里再也起不来。”
“你闭嘴!”沈延之面色涨红,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像是快要被怒火与羞耻吞噬了。
“纪念慈,这是你逼我的。”沈延之猛的抽出了藏在身后的刀。
纪念慈眼睫一颤。
她赌对了。
“当初沈策砚费尽心思让你离开他的身边,不就是为了让我不把目标放在你身上么?想来他真正在乎的,应该是你。你说要是我现在把你解决了,他会如何?”
“会不会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沈延之便发自心底的愉悦。
纪念慈却笑了。
“你看你,又是这一招。”
她的脸上是满满的鄙夷:“只会拿女人来作为你的筹码,沈延之,你就没有什么光明磊落的招数吗?”
“你管我什么招数!能灭了你就行了!”沈延之额角突突跳动的血管下,双眼猩红得近乎充血,牙关咬得咯吱作响,嘴角因过度用力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纪念慈想。
“怪不得沈爷爷不认你,我要是他,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你。你说,明明都是一个爸,这么差距就能这么大?”
沈延之的脑子一片嗡鸣。
他又想起了从小到大,同学的嘲笑,老师的讥讽,母亲的无力,父亲的不作为。长大后的遮遮掩掩,不敢示于人前。他害怕,愤怒,心里的不甘渐渐扭曲。他开始痛苦,无助,想自杀,开始在无望海里挣扎。
为什么私生子偏偏是我,而不是他?他想。
如果有一天,自己会比他更优秀,是不是所有人就会承认他了?
他是这样想的,所以也这样做了。
可是他失败了,败的彻底,败的一无所有。
沈延之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他什么都想不了了,什么都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眼前人杀了。
这样,他就能扳回一局了。
沈延之攥紧刀把,猛的冲了过去。
纪念慈能躲开,但她没躲,只是偏了偏身子,让刀尖不会刺入她的要害部位。
寒光乍现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紧紧拢住了她。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五指死死扣住她的脑袋。
纪念慈眼前一片漆黑,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香。
刀刃入肉,她却没有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