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官看到了云诘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面也踏实了不少。
云诘都没有料到自己刚开始还那么激动,此刻既然能如此平静。
以前想到俊捷老师的时候,云诘一定会哭出来,因为思念会让人哭泣。可是现在,云诘想到老师,更多的是内心的平静,虽然也会有一股凛冽的清泉在心间涌动,在流淌,但是老师给予自己的这份力量让自己更加坚定地活着。
老师的离开是一个错误,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云诘一定会告诉他:无论生活怎么艰难,都要勇敢地去面对。毕竟只要活着,为自己难以排遣的情绪找到出口,那么就能混过那些难堪的岁月。
俊捷老师也读“史铁生”,可是他没明白的那句话,自己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之看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严‘玉’?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命运颠覆
福官在工地上的工作比较轻松,工作量不算大,工作任务也很小。而云诘在家里面只用电饭锅做饭,福官不让她用明火,为了避免意外发生。
今天,跟所有的一天一样。
云诘在家里做饭,然后在大脑里面回想自己的诗词歌赋,等待着福官的收工。
可是,她今天等了很久,也没有见福官回来。
云诘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非常的灵敏。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天空由白昼变为黑夜,再由黑夜转为深夜,等啊等……云诘迟迟没有等到福官的归来,直到后半夜,她的内心开始惶恐不安,开始焦躁,不好的预感开始浮现上心头,云诘不断地在心里面安慰自己,直到那声敲门声响起。
不对,云诘在心里面觉得不对劲,敲门声的力道不是福官的,那敲门者的脚步声,虽然同样轻微,但是也跟福官的大相径庭。
隔着门板,云诘小心翼翼却带着一丝紧张地询问门外来者何人。
那敲门的声音里面带着紧张、带着惶恐,更多的是带着悲伤和“难以启齿”。
突然那攒紧的“难以启齿”发出了声响。
“是嫂子吗?福官出事了。”
云诘的手中还一直握着电饭锅的勺子,从白天握到了半夜,此刻勺子重重地掉在地上。
勺子离手,云诘才感觉到自己手心凉凉的,原来竟是出了很多的汗。
云诘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被直接领到了重症监护室,她自然是看不见的,而护士告诉了她:重症监护室是个什么地方。
为什么福官会受伤?为什么他会被送到重症监护室?
云诘看不见,可是周围不停的有推车来来去去的慌乱声、护士喊叫着救人的声响、病人家属的哭喊声,这所有的声音都让坐在一旁家属凳上的云诘感到惶恐不安。
“他怎么样了呢?伤得严不严重?”云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就在此刻,她的心里非常担心。可是能够去问谁呢?现在谁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只能靠着自己去揣测。可是能揣测出什么呢?无边的黑暗,无限的绝望,这一切都让云诘仿佛坠入谷底。
云诘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明带给自己的慌乱。
云诘看不见,坐在那里也如坐针毡,只能凭借路过的人大衣衣摆扇动的风来判断是医生或者护士,只要是医护人员,云诘便会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抓住他们的手臂,询问他们关于福官的消息。
可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福官是谁。
来这里的人都是重症,要么是车祸,要么是酒后出了事故……个个都血淋淋的,甚至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登记。换句话说,这里的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这个“来”和“去”都寓意深远,甚至意味着死亡。
云诘等了很久,问了很多,还是没有得到消息,之前送自己来这个医院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云诘很后悔,自己没有在最后关头多询问他几句,导致现在这么茫然无措。
云诘害怕这由于未知而带来的恐惧,现在福官还好吗?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陷入绝望之中?现在,云诘多么渴望有一个人能领着自己来到福官的身边,哪怕是静静地坐着,那么福官至少能感觉到身边人传来的温暖,那么他就能多一分战胜魔鬼的勇气。
又等了很久,一直到天亮时,才有人来到云诘身边,轻声地问了她几句话。然后便带着云诘来到登记处。那个人和护士交谈了几句之后,便领着云诘来到一个病房,但是只是让她站在门口。
“他的伤口很深,有可能被感染,所以我们现在要隔离他,现在他是在一个纯氧的环境下,隔着玻璃你可以看他。”护士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云诘是失明状态,因此有些不好意思。
云诘哪里在乎这些?她伸出双手,摸向自己眼前的玻璃,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在此刻什么都看见了。
福官现在一定很虚弱,他的身上应该插满了管子,跟以前自己和他看的电视剧一样,那些病人的鼻子上罩着氧气罩。他的身体旁边一定还有很多仪器,仪器的显示屏上一定跳动着数字,还有那些起伏不定的线,这些都是意味着生命体征。
云诘知道,但是云诘也渴望现在那些象征着福官生命的线的东西会一直跳跃,永远不要停止。
重症监护室!多么令人不寒而栗的一个名词。究竟是怎样的病情才会来这里,来这里的人又怎样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