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到两秒钟,莫忆婷就找回了神智,整个人急急向后缩去。只是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头嘭地一声撞到了侧门上。
白少庭连忙伸手过来:“撞到哪里了?我看看。”
莫忆婷想也没想就格开了他的手:“我没事。车里好闷,我想下去透透气。”
白少庭挑了挑眉,知道莫忆婷这是要逃避。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再逼迫她。
自己是强者的时候并不觉得,一旦白少庭试过处在弱势的位置,还被逼得退无可退是何种滋味时,他才深刻理解到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说得很对。
他们的开始,是他硬要来的,纵然是种趣味但却冷冰冰缺乏温度。本质上,和腾越那样强买强卖并无分别,保不定哪一天就会不欢而散。
白少庭还没想过,这么快就放手。
他整理好心思,刚要下车,就见莫忆婷又拉开门,想上来。
“我要回家了。”莫忆婷已经从尴尬中醒过神来,回复了一贯的清冷。
白少庭看了看表:“再呆一会吧,现在6点20分,7点送你回家。”
说完率先下了车。
莫忆婷只得跟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地在沙滩上走着,谁也没说话。
这是一处野海,从未被开发过。四周少了建筑物的遮挡,视线非常开阔。深重的天幕和同样暗灰的大海连成一片,看不到尽头。
如此广袤、如此幽深,让人不自觉地变得渺小,只想投身其中。
莫忆婷不由自主地向海边跑去,边跑边捡起一块小石头,重重地冲着浪花掷过。
那一刻,她不再纠结自己是苏眉还是莫忆婷,也不再为白少庭感到困扰,只觉得满心舒畅,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万一。
白少庭看着她闭着双眼,头微微向后仰,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似是无比快意。
不禁也学莫忆婷,顺手握起一把沙向海里扬去。
沙子很轻,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抛很远。想也没想,白少庭又抓过一手,继续往前抛洒。
两人就这么毫无章法、一言不发地各自发泄着。
白少庭渐渐生出一种由衷的舒坦,直觉得全身从内到外都在叫嚣着痛快。
仿佛被白少堂排斥、被腾越逼迫、被郑薇琳拿捏的种种憋闷都一扫而空,整个人似被重新注入了满满的能量。
白少庭猛然意识到,他的敌人不是腾越,抑或别的什么人,而是他自己。
只要他够强大,就可以与这些对抗,而不是去为难自己、为难莫忆婷。
这样想着,他一下子豁然开朗,浑身轻松地对莫忆婷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莫忆婷回到家时,已是七点多了,她意外发现林圣杰也在。
正要问候林圣杰,就见莫妈妈的手臂裹了一圈纱布。莫忆婷吓了一跳,顾不上和林圣杰打招呼,急急问道:“妈,你的手怎么啦?”
莫妈妈轻描淡写地答道:“没事,刚才一不小心烫到了,已经去医院上过药了。”
“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莫忆婷既担心又愧疚。
林圣杰走过来给她倒了杯水:“你喝口水先,不要这么激动,别心脏又受不了。知道你那老师不喜欢上课的时候有人打扰,所以我刚才先送阿姨去医院了,没有告诉你。”
是了,教莫忆婷吹箫的谭美如,最厌恶就是有人在她店里接手机,所以莫忆婷每次还没进店之前,就会先把手机调成静音。
“婷婷,不要紧的,医生说,只要这几天不碰水,按时换药,很快等疤长好了就没事了。”莫妈妈宽慰莫忆婷道。
饶是莫妈妈这样说,莫忆婷还是很不安。一吃完饭,她就抢着去洗碗。
林圣杰站在一边,给她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