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族皇宫中的保镖与侍女都是精心挑选,无一不存活了四五百年,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岂不是……
罢了,是我脑子秀逗,才怜悯这些本就罪大恶极的生命!
我转头看着沉静如困兽的威斯勒,他就没有任何话可说吗?
“血族王早已经发觉事情不对劲儿,才让我住进莫尔斯的寝宫帮忙医治,他真的有精神病!”
“莫尔斯伯父很疼爱我,他不可能会有精神病?”夜萨对我的推论不可置信,“妈咪,莫尔斯伯父很信任我和爸爸,他对我们都很好,对祖父也很好,只有对坏人才很坏!”
血族的世界充满炽烈的血与可怖的恶,人类的世界是纯净的白与阴暗的黑并立,而在夜萨的心,却纯粹的只能容纳美好。
“夜萨,他相信你们父子俩,是因为他与你们有直系血缘,他可以亲密的感应到你们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才会对你们毫无保留的信任,若非如此,他也会杀了你们。”
说出口,我不禁暗暗心惊——反言之,莫尔斯与汤尼没有血缘关系,才为王权与他血拼多年?!
但是,汤尼应该是他和威斯勒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才对,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岂不是说明佩姬王后与他人私~通?
我为自己的推测惊愕屏息。
纳里斯。克莱德是血族的王,一根手指头便能掀起腥风血雨,如果汤尼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岂会看不出来?可他既然能看出来,为何又不管不问,任由汤尼对莫尔斯残杀?
威斯勒像是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眼神如刀直击过来,他悄然看了眼夜萨,打眼色命令我不准再说下去。
“威斯勒,我想知道,莫尔斯是不是曾经遭受过什么刺激与打击,是不是有什么他最信任的人欺骗过他,只有对症下药,才能根治他的暴躁症和多疑症。”
威斯勒突然站起身,神情阴鹜,像是被我踩到了禁忌。
“菲丝凯蒂,你给我听好,莫尔斯没有精神病,他只是天性多疑!”
夜萨抿着小嘴儿点头如捣蒜,力挺自己的老爸。
“莫尔斯伯父最疼爱我了,他没病!妈咪,你一定看错了!”
“既然如此,当我没来。”站起身,叹口气,“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威斯勒的躲避已经让这个问题水落石出,没有必要再深究下去。
“妈咪,能陪我一起睡吗?”夜萨拉住我的手。
“我是菲丝凯蒂,一个命悬一线的医生,不是绮瑟王妃。”
威斯勒闷头坐回沙发,贵雅非凡的挺秀身躯,笼罩在沉重的阴郁中。他手一抬,夜萨走过去,钻进他怀中。
父子俩相依相偎的姿态,如此妥帖,这一隅,纯净如新,不惹尘埃。
但是,迈出书房,走廊却是冷的,而这个充满争斗的宫廷,也比我想象的更肮脏。
***
锁好门窗,拖着沙发挡在门口,注射器内抽满麻醉剂放在枕头旁,还有一把银匕首,重新环视一遍房间,确定一切都准备妥当,才安心躺下来闭上眼睛。
灵魂却不知不觉悄然潜入另一个世界,像是潜入水中。
周围的确是一片水,水面漂浮着艳红的玫瑰花瓣,馨香怡人,热气温润沁入毛孔,心境剔透明澈。
钻出水面,将乌黑的发丝撩开,映入眼帘的是如梦如画的景象,四周纱帘无风而动,墙壁是精雕细琢的华美浮雕,温泉水流从两个铜鹤口中缓缓流淌进浴池,几个身穿月白缎裙的侍女清秀娇美,手拿衣装与毛巾,静默恭敬的垂立一旁。
这应该是某个宫殿的浴池。
“公主,也尤司师拿了圣旨来,已经在外殿候着。”
迈出浴池,几个侍女迅速奉上浴巾和衣装,虽然七八只手忙碌,却轻柔无声有条不紊,我更讶异自己静默的反应,却又像灵魂出窍似的,忍不住好奇俯瞰这一切。
也尤并没有宣读圣旨,只是含笑将那一张带着红色绸缎的云纹锦布递到我手上,“公主要求的一切,陛下都已经应允。血族王纳里斯也来信,会安排您住进血族大王子莫尔斯的寝宫西殿。”
“哼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