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舟往前走了一步:“你想在这里躲一辈子?
好
你的父亲将家里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只为治好你的病。
你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扮演着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你比自己想象中,还没有尊严
比曾经跪着拿钱,更没有尊严
一个普通的夜晚,药物产生的副作用,如蛆附骨的疼痛,把你疼醒
你听着隔壁病床上舍友的喃喃自语
你仿佛感觉到精神病院,所有困在白天躯体里的鬼魅都飘了出来,他们在你耳边哭着笑着
你想挥手来驱散这种感觉
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力抬起手臂绑了太长时间
自由对于你来说,已经是奢侈品
你渴望沉沉睡去
一天天的折磨,你已经精疲力尽
昏睡反而成了你唯一可以清醒的机会
药物让你脑中莫名其妙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真正的疯子,他想要取代你
你坦白
你不是精神病
谁来证明呢
专家早就做了论断
你忘了吗?
就是因为你是精神病人,你才不用坐牢的
你拼命证明
医生淡笑着对你说:‘说自己不是精神病人,恰好说明你真的有病。’”
文磊手中的牙刷掉落在地。
文磊捂住耳朵大喊:“别说了!”
周淮舟轻轻将脚边的牙刷踢走,他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