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绛用帕子拭掉了高凌的指尖血,笑道:“叫你不识玫瑰,这是惩罚。”
月亮在高凌背后,却落在陈绛脸上,风让树影花影如水纹一般在她面孔上泛起涟漪,何其空灵的潋滟,逼得高凌无助的敞开心扉,在每一处经络骨髓中,烙上她的美。
不过陈绛看不清高凌此时的神色,看不见也好。
他天性里难以压制的占有欲此时正在眸中翻涌,若她清晰看见了,不知会不会吓着。
“阿绛。”
又是这种声音让她想要蜷缩起来的声音,陈绛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着,轻轻‘嗯?’了一声。
“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高凌问。
陈绛有些莫名,笑道:“我想不出,烟卷铺子的事儿,我又不清楚。”
“不是指买卖上的事。”高凌垂了眼,又复抬起,“于你而言。”
陈绛错开视线,又对上高凌的眼,想了想,道:“阿爹待我很好,待阿娘更好,若以他为标杆,你能做到几成?”
高凌想夸口说十成,但又觉得自己和陈舍微毕竟是两个人,难道陈舍微的一言一行,他都能仿照?
他把陈绛这话放在心中琢磨,道:“敬你重你,爱若己命。这一点,必定能做到十成。旁的,我粗手大脚些,但你若有不满,尽数告诉我,我必定会改。”
这话有点文绉绉的,不像高凌平时说话的风格,但因为出自真心,所以他说起来并不别扭,顺得很。
陈绛忍不住要害羞,月色朦胧也挡不住她面颊上的红晕,看得高凌一阵醺然。
“入赘之意,你可明白?”
意味着这桩婚事实际上是陈绛娶,高凌嫁,若有子嗣也是随陈绛的姓氏。
“我知道,”高凌听了这句问,心头只有高兴,笑着说:“就是美梦成真。”
第181章梦境和契约
生孩子的确是亏损,这一点只有产妇自己体会最深。
谈栩然夜里还是挺容易发梦的,醒来后浑身虚汗,非要换过衣裳,否则就一阵阵的发寒。
这几日陈舍微不在,她做梦更频,请同知夫人来换了方子,但是方子温补,要些时日才见效,阿巧每夜都要备上两套里衣备着。
谈栩然一旦睡得不安稳,就更容易做些逼真的梦。
譬如站在汹涌的浪尖上,看见一艘艘藏在小岛水屿畔的大船。
其中有一艘船老旧肮脏,船身上满是藤壶绿藻,湿黏黏的,像是一团腐烂化泥的草植,却又帆杆直立,吊诡而有神。
船在夜航,以星斗为罗,幽绿隐入黑寂,钻入大陆的怀抱。
这时屋顶上野猫发春□□,‘呜哇’叫着,谈栩然眉头微蹙,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