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不自觉轻抚平小腹,暗道:‘我用钱财拿捏他,他恐怕要用孩子拿捏我。’
闽地的夏日总是很长,已经过了处暑,却没有半点秋日的气韵,只是若细细聆听,似乎觉得虫鸣声弱了几分。
曲氏再开口,却说起谈栩然的事。
“昨个留在花厅侍奉茶水的丫鬟说,老大家的把小六从福香楼逃出来的事情当做笑话讲。”曲氏说。
谈栩然微微蹙眉,道:“给兄弟下药,还这样堂而皇之的讲出来。”
“那脏药没损小六的身子吧?”曲氏眼神闪动了一下。
“没有,助兴香药,并不性猛。”谈栩然垂眸吃茶,再一抬眼,却直白露骨的道:“若是房中自用,倒也有趣。”
曲氏的箱笼里其实也藏着半包,却故作惊骇的瞧着她,半晌后长吁出一口气,道:“我算是知道了,你拿捏小六,还有这方面的门道。”
谈栩然并不多谈,也不否认,只道:“不过助兴之药,也要有兴头才是。”
曲氏与陈砚墨的房事鲜有如胶似漆的时候,香饵粉末,补汤药膳,从前也不是没用过,情好时他揶揄几句,情恶时他讥讽一二,总是避不开要求他。
曲氏想要孩子,若她自己得个男孩,有没有陈砚墨这个夫君都不紧要了。
“也大哥还算知晓分寸,没用催发驴马淫性的药。”谈栩然又说回陈舍微被下药的事情上,摇摇头道:“那药性一上来,叫人理智全无,孽根失控。男人又如何,也得受制于人呐。”
曲氏想得入神,但知道猛药伤身,又有些犹豫。
丫鬟送了谈栩然出去,回廊上见喜鹊步伐匆匆,突兀的抬眼盯进她的眸子里,喜鹊是曲氏的心腹,素来周到,从未有过这样失礼的举止。
未等谈栩然想明白,喜鹊又福了一福,往屋里去了。
只听她推门轻唤曲氏,语气不像好事。
谈栩然长睫微遮,眉间思虑乍现又消失,不知是在想什么。
喜鹊已经快步走了进去,对还在茶桌前发愣的曲氏耳语几句。
蝉衣传来口信,说陈砚墨同她已经圆房,并没有叫她喝下避孕的汤药,不过已经自服了曲氏给她备下的避子药。
蝉衣便是曲氏送过去的丫鬟,她同那个外室又不一样,是正经抬了妾的,诞下的孩子就算是庶出,也是能上族谱的。
其实家中已有两个妾室,不过都是曲氏选的人,清白老实,容貌才情稍欠。
陈砚墨也很少去她们院里,至今也未有孕,平日里说起陈砚墨的后宅,几乎都忘了他还有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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