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是心有所属,想嫁人吗?”林皎月故作诧异。
若真是,她也不强求,甚至还想帮着长姐出谋划策,一道促成好事。
林妙柔哑口失笑:“你怎么尽在胡扯。”
她嗔怪地看了眼最小的妹妹,心中还藏了一句话,真是和督公在一起久了,你同他一道变得无法无天——却只叫人更想亲近喜欢了。
林皎月心有灵犀般一道笑起来:“这就胡扯啦,外人还说,惯来没有出阁的姑娘回门这么久侍疾呢,可我还不是天天都过来,昨夜都宿在伯府了。”
也是昨夜祖父精神似乎好些,她便和阆哥儿还有长姐一道同祖父多聊了会儿,出门时天已经黑了,沈姨娘又恰好因一桩庶务焦头烂额,她只好同督公传了个信,留宿了一晚。
“大姐姐,我们想活成什么样,该是最先以自己心中期盼得为准,而不是这世道的规矩,这样哪怕有个万一,我也心知肚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咎由自取,而非将命运交给世道,任老天不公却哑口无声,不知道去怪谁呀。”
林妙柔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脏,如同这熬着老参的砂锅一样,不断噗噗地冒出热气,被锅盖勉强盖住,也仍盖不住那浓浓的药香。
她勉强沉静下来,低声道:“可这事哪怕外人不说,我担心,府中也不会同意。”
林皎月却安慰她:“只要大姐姐你有这个想法,不论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努力克服,况且祖父开明豁达,你最初去管铺子也是他首肯的呀,”
“再说,按道理这掌馈权轮不到我母亲,可大伯父不也还是妥协了吗?”
林妙柔眼瞳微动,似乎有些被说服了。
可喜欢是一回事,决定要做了又是另一回事,姐妹俩商量片刻,最终决定,这段时间林妙柔先帮衬沈姨娘管理起来,等祖父身子再好些了,她们便去请示祖父,可否按她们所想来实行。
沈姨娘听闻大姑娘肯来帮忙,激动地连连擦手抹泪,终于体会到了柳暗花明的感觉。
几遭忙活,午后的林皎月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今日再不回去,她担心督公不高兴。
并非是害怕他发脾气,而是她也不舍得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呀。
阿环照旧被她留在伯府,乘风护着,很快林皎月便回了督公府。
却出乎意料,在府门口瞧见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
乘风比起茫然的林皎月,反应竟更大些:“齐大夫!您怎么……”
老者转身,哟了一声:“乘风啊,还有这位,想必是顾夫人吧?”
乘风见对方神态宽和,笑容也自得,便把心中的狂惊勉强按捺下去,哪怕心中有许多问题,在督公府门前,他一个字都不能问出口,以免连累了齐大夫。
既回了府,他若有所思再看了眼齐大夫,躬身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