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蓝色锦袍,上面绣着金色的盘龙和祥云,手似枯枝,肤色紫的发黑,往脸上看,青筋暴露如同紫羊肝,头发梳成一个发籫。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大半个脑袋。此人正是刚才站在城楼上的冷荼。
他站的高,看的远,见数十丈外有东西窜到。便静下心来,探知周围气场,见这矮墙后面有两人气息旺盛,不像是那些难民士兵气息衰弱,也不像伪齐的禁军们,长途奔波气短不接。于是便来到二人面前。
“你们两个不妨吵的再大声些。”
冷荼眼神阴冷,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杨琳:“你,你是谁家小孩儿,怎么这么大胆,到这里来玩儿。”
……
拖沓的木屐声回荡在山间,东岛奇人安倍站在木栅栏外,看着山谷里头升起的篝火。
“你是谁啊?”
安倍:“我等路过此地,天色已晚,见此处有火光特来借宿一晚。”
“族长爷爷,有人来了,说是要借宿!”
小孩见状,叫喊着跑进山谷的洞里。
“来的什么人啊?”
“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三个白胡子老头,要来咱们这里借宿。”
不多时,几个青年抬着藤条编织成的椅子从山洞里走出,一老者端坐于椅子上。
安倍:“老朽叨扰了。”
“无妨,无妨,来的便是客,请进。”
几人随即进入,老者见安倍身后三人,穿着奇特,长相怪异,不由警惕问道:“敢问这三位是?”
安倍解释道:“这三位乃是从苗疆而来。”
这三人,并称为苗疆三老。为首一人身高九尺,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眉毛如银丝垂挂而下,与胡子平齐在胸前,手握一杆七尺多长的羊角骶。此人名叫蚩庸,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虽年过七旬却体格健壮,即使穿着衣服,也难以遮盖他那粗壮的胳膊和勾勒清晰,高高隆起的肌肉。
身后一人,一身的青色土布衣服,头戴裹青色头帕,一枚核桃大小的耳环挂于左耳,胸前挂着银锁,腰间系一条红色腰带,挂着一串兽骨串成的骨链,抱着个胳膊粗的竹子做成的水烟筒。此人名叫忔芈远,三人中的老二。
三人中排行最小的叫禾蠡,面似鼹鼠,体型瘦小。此时以近酷暑,他却穿戴整齐,领口紧实,外面还裹着件花豹子皮当做披风。
“原来是远处来的,那请坐吧。”
老者来到篝火旁坐下,身旁的青年在篝火上架起一条马腿。
老者咳嗽一声瞪了青年一眼:“没眼力见的小子,还不去给客人倒水!”
青年一脸无辜的下去。
蚩庸用手擦去一旁石头上的尘土,身体笔直的端正坐下,又用随身携带的水壶冲洗了手,随后闭目养神。其余两兄弟站到他身后。
老者长出一口气,眼睛一眨一眨的流出了泪:“唉,你们都这么大年纪还到处走,看来也是可怜人啊。”
安倍不解问道:“老哥哥哭的什么。”
老者:“唉,见笑了,看见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到处跑,想来咱们也是同病相怜,想到伤心处不由得感同身受,有感而发。”
安倍解释道:“我们并不是逃难到这里的,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离着汴京城不远,为何栖身在这山谷里。”
老者声泪俱下的将自己的故事,夹杂着金人南下,山河破碎什么的讲了一遍:“想我一家也曾经是汴梁的名门望族,只因金人南下,先有张邦昌后有刘豫,现在城里住的,全都和那刘豫沾亲带故,他们打压我们,将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故此才栖身在这山谷里。”
禾蠡笑道:“连自己家都看不住,却只是一味的哭着苟活。”
见着些人无动于衷,老者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随后从山洞里跑出几个半大孩子,贴糊在安倍等人身边,在他们身上胡乱摸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