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她现在……也许已经不是宝芙。”
飞飞很清楚,林悠美说得对 。宝芙已经在他们眼前死去。此刻这位宝芙,是借助神水力量复活的物体。
谁都无法判断,她究竟是什么怪物。
如果,她真是这些元祖口中的蜂后。那么势必,她和这些对人类既残忍又冷酷的元祖,是同类。
也就是他的敌人。
他停住脚步,迟疑不前。
这时,在元祖们的呼喊声中,宝芙的目光,开始变得困惑。
她脸上的神情,不再是仿佛踞于遥远云端,无血无肉的冰霜精灵一样,而是竭力思索着什么。她审视着周围的元祖们,他们身上可怖的黑色瘢痕,并没有嚇住她。她甚至伸出一只手,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身旁某个元祖胸膛上的黑瘢。
似乎那种丑陋的黑色疤痕,引起她的兴趣。
突然,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凌乱芜杂的苦恼。
看上去应该是,她头脑里,产生了她自己也无法瞭解的想法。但那种想法,令她很慌乱也很迷惑。
飞飞注意到,她的眼角,流出透明的液体。而她自己,大概是被自己的泪水嚇了一跳。她拭了一滴眼泪,仔细端详着。像是对自己的身体,竟然能分泌这种东西,感到不可思议。
但就在这时,她和那些元祖之间,似乎不再阻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那些疯狂的元祖,竟然已经可以触摸到她。先是一根发丝,接着是她的脚,甚至有人拽住她的胳膊。这让陷入迷惘的宝芙,更加惊慌,她对身旁那些男人,感到一种雌性对雄性本能的恐惧。奇怪的是,她越是情绪不安,她和元祖们之间的那层透明障碍,就变得越发不牢固。他们的包围圈逐渐缩小,越来越逼近她。
这种情形,让飞飞联想到,在那座石室中时,他和林悠美要搬动宝芙的尸体,却受到奇异力量的阻挡。
现在他明白,那奇异力量,应该正来自宝芙。
在那座石室中,是还没有甦醒的她,释放出那种神秘力量,阻止他和林悠美触碰她。那种力量,就是她的防护盾。
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钝刺,使飞飞胸口偏左的部位,隐隐作痛。
现实,如此清晰又如此残酷,宛如被刀锋割破的,血淋淋的伤口,使他顿悟。宝芙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普通的,无害的宝芙。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宝芙。
她,是这些黑老鼠一样元祖的蜂后,是他们的女人。
飞飞感到呼吸有些艰难,眼睛又涩又干,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像雄蜂和它们的蜂后一样,元祖会按照他们种族的繁衍方式,进行他们的繁衍。毕竟,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目地。
因为漫长而匮乏异性的岁月,他们已经亟不可待,一个个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刻,元祖们已经无暇顾及石坛上的几名囚犯。飞飞知道,这是他和林悠美脱身逃离此地的最佳时机。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他朝仿佛只被遗弃的白色绒布娃娃,已经被元祖们一层一层,包裹在最中心的那个宝芙,投去最后一瞥。
一道灼目红光,刺痛他的眼睛。
那是躺在宝芙胸口上的,一枚血色钻戒。
第一百一十三夜 4篇 浑噩初生(4)
剔透无暇,红得比血还纯粹,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一颗宝石。
因为其中蕴含着,亡魂族太子独孤明的血。
那个凭借强大俊美和冷酷无情而闻名的男人,将这颗血钻当作标记,送给他的妻子。使她和千千万万的女人区别开来,昭告天下,她是他独一无二的女人。
飞飞虽然从心底嗤笑独孤明这种炫丽做派,但他确实察觉到自己的怒火。
这股无法排遣掉的怒火,从他听说宝芙和独孤明婚讯的时候,便已经闷结在胸。那时,在日落山艺术馆东翼楼看到她,其实使他很心烦。她愈发的成熟和美丽诱人,使他心烦。她言谈神情中,对她那位僵尸丈夫独孤明的关切,也使他心烦。
难得的,他能平心静气的时候,竟是林悠美那颗子弹击中宝芙,他确定她死亡的时候。
说来卑鄙又龌龊,他那时真的在想:她死了,就不会属于任何人。不属于那只讨厌的僵尸独孤明,也不属于……他。
而此时此刻,她已经和他们任何一位,都没有半毛关系。她完全成为另一个陌生怪物,被一堆浑身黑癍的丑恶男人拥住,即将如发情母兽,为延续种族的使命,和他们交配。
她那双乌黑湿麓的眸子,没有丝毫羞耻和理智。她的身体,也随着男人们的挑逗和刺激,做出诚实不虚的反应。
脸颊泛出逗人喜爱的鲜艳色泽,樱唇半启,喘息微微。
这些他以往喜欢从女人身上看到的表现,他现在却一眼也不想多看。只要一想到,那怪物会用宝芙的身体,张开双腿,躺在那些黑乎乎的元祖身下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