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啊?”他笑着贴近她的脸。
“我又不是绣娘,一年难得几回拿绣花针,还被你取笑把龙绣成虫,真是不值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美美睡一觉。”她的怨气很深。
“本王何时说你把龙绣成虫了?本王明明说的是蛇。”他故意逗弄她,说也古怪,仿佛时间倒流到几年前,他这才惊然觉悟,原来他那时候特别喜欢捉弄陆青晚,也是对她存了一点别样的心思啊。
她剜了龙厉一眼:“放心,这是头一个给你做的香囊,也会是最后一个,反正王爷你想要绣工精湛的香囊,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龙厉抿了抿花瓣色的薄唇,有些牙痒痒的,秦长安只要摆出波澜不兴的模样,总能毁掉他的好心情。
但纵然他不屑去了解女人的心思,但对于她,他自认把她摸得通透的。她可不就是耍小女人心性了吗?
他捏了捏她的手腕,黑眸一凛:“那可不成,以后本王用的香囊,必须是出自你手。”
她不怒反笑:“王爷戴着我的香囊出门,不怕别人笑话?”
他顿时阴沉许多,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白牙。“谁敢笑话你的手艺,本王就撕了他的嘴,打断他的腿,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说实话,自己花了大半夜功夫绣出来的香囊,她清楚称不上多好看,但好在龙厉当成宝贝一样收在胸口,满足了她的自尊心。
“好了,我真困了。”她推了推他,但没用什么力气。
“睡吧,入夜了我再来。”他朝她一笑,丢下这句话,这才志在必得地离开了。
秦长安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目送着他,天边阴沉沉的,指甲大小的雪花宛若棉花絮不停地飘落,但她此刻的心情却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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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洞房花烛夜
这一场雪连连下了三天三夜才停下,但所幸并非是势不可挡的暴风雨,送亲队伍才能继续前行。还在城外的时候,已有五百将士前来,他们身着清一色的金色铠甲,内着黑袍,壮大了本来就浩浩荡荡的人马。
秦长安坐在马车里,无声地望向前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心中几分清明,这是龙厉手下的黑衫军。自从他掌握三十万兵权后,挑选了一部分的精干队伍,他们训练有素,可以说是另一批能见光的暗卫。
他倒是说到做到,不单逼得北漠皇帝大出血送了两倍的嫁妆,还让令人闻风色变的黑衫军给他们开路,是做足了她的面子,也不怕折煞她吗?就算是公主和亲远嫁,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威风凛凛的派头。
这男人……还是改不了高调嚣张的性格,娶亲恨不得搞的天翻地覆,震惊天下。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翻过,大队人马及时入了金雁王朝的城门,那时秦长安本在马车里翻看医书,却听着外头好似有不小的喧嚣。
掀开帘子一瞧,两旁都是王朝百姓,他们喜滋滋地观望着,当她刷着朱漆的马车经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通通跪倒在地,行了跪礼。
她没有探出头去,今日脑袋上戴着凤冠,沉甸甸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格外小心。当然,这也是北漠皇室派能干的工匠赶制的,只因龙厉坚持不许她再戴之前那顶,说是晦气。
原来,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她竟然也可以如此平静,而不是不安忐忑。不得不说拜龙厉所赐,她已经不再患得患失,被近乡情怯所困扰。
他们欢迎的是来自北漠的长安郡主,齐国公的义女,大将军和指挥使的妹妹,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官奴。
没有出嫁新娘的娇羞和未知的惶恐,她很清楚自己要嫁的对象是谁,更清楚他的秉性,当马车把她栽到龙厉名下的一个别院,稍事休息、沐浴更衣,卸下一身风尘仆仆后,丫鬟和嬷嬷顷刻之间鱼贯而入,整个屋子都显得格外拥挤。
将北漠的嫁衣换下,送来的一套簇新嫁衣更是无以伦比的美丽奢华,见她轻轻抚摸着不说话,一个五十来岁的嬷嬷笑着解释。“王妃,这是王爷早就命人备下的嫁衣,吩咐老奴,一定要请王妃换上。”
贴身四婢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这位靖王的所作所为,最大的感想就是他实在是霸道,连这种小事还要插手。按理来说,郡主是北漠的新娘子,虽然到了异国他乡,怎么也该是穿着北漠的嫁衣入新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