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并不介意线下见面,在枕头上变换了个方向。
-我九点半能到,行吗?
7很快回了消息。
-行,到时我们在晚凉门口见,对了,还要对个暗号,就是ts别名叫什么。
-……好。
顾放摁灭手机,把薄毯扯了扯,还是忍不住发笑。
怎么有种莫名其妙的刺激感?
还对暗号,跟地下特务接头似的。
晚自习放学,顾放让司机先送他去人民广场,十点半再来接他。
人民广场距十二中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在广场下车,从步行街到livehoe的这段距离他早就熟门熟路,赶到晚凉门口时,比预计的九点半还早七八分钟。
顾放校服没来得及换,穿着高中生的校服杵在门口,不时有往来的乐迷偏头来看。
这身外套还是路肆的。进去后人群混杂,顾放有些怕沾上奇奇怪怪的味道,干脆脱下,搭在胳膊上。
他摸了摸后颈刚换的阻隔贴,又抬手深吸了一口外套上的信息素,心底的那层烦躁才压下去。
一个初中生校服的小姑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概因为同有十二中的校徽,小姑娘手中还提着一篮子花,向往来的乐迷兜售,顾放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那小姑娘似乎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提着花篮走了过来。
她表情有些酷拽,声音倒是有在认真推销:“小哥哥,买花吗?送给喜欢的歌手或者乐队都可以的,还免费赠送小卡片,想送给对方的话都可以写出来哦。”
顾放有些想笑,这小姑娘是如何做到一边酷拽,一边尾音加上“哦”的?
那些花状态很饱满,刚洒过水,鲜艳欲滴。他挑了一小束洋桔梗,两枝白茶色,一枝碎冰蓝,小姑娘很用心地用淡蓝色丝带系了个蝴蝶结,又递来小卡片,问他要写字吗。
其实在她问之前,顾放并没有想写的话。写了,对方也不一定能读到。只是在她问的那一霎,他才突然有了想写些什么的冲动。
就算对方读不到,可心底那个模糊的想法,在纸上落字时,自己的心也仿佛随之尘埃落定。
总得说些什么,不必对着旁人,哪怕只是对着自己。
花坛边有长椅,顾放蹲下,接过小姑娘的笔道了声谢。
他心底想了很多,并不先下笔。他想,大概只会写一句,写他是他的星星?好肉麻……小孩子才会这么说吧?
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比喻。星星多好,夜晚抬头便能瞧见,不必如月光,照亮许多人,担负那么大的责任。只要静静发光,静静存在,便有人为它的光受触动,受鼓舞。
星星可以被独占吗?想起天上那些被人为命名的小行星,顾放失笑摇头。他有太多赘余的修饰词来形容这颗星星,几乎形容不尽,最后凑成了一大句既臭且长的话。
写完时,垂眼再读一遍,有被自己肉麻到。
他内心羞赧,抿了抿唇,默默把卡片揣进兜里。
还笔时,小姑娘再三打量他,忽然问:“ts的别名叫什么?”
顾放一怔,与她对上视线:“石泉镇甜不拉几乡村音乐代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