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道:“敢问姑娘,这可是王子骞家里?”
王潸然未见过沈絮,但看他身着月白长衫,一派温润,像个读书人的样子,而村里的读书人便只有学堂里教书的沈夫子了,她试探道:“可是沈夫子?”
沈絮奇道:“你认得我?”虽然在陆山村住了一段时间,倒也未每个人都见过,眼前这女子眼生得很,沈絮自觉奇怪对方怎会认出自己。
王潸然嫣然一笑,摇摇头道:“村里能穿长衫除了崔老夫子,便只有沈夫子了。”
沈絮觉得眼前的女子聪颖非常,说话也带着几分书卷气,不觉生了好感,陆山村村人大多种田为生,男女多目不识丁,难得遇上一个知书达理的,沈絮难免不生出几分好感。
“姑娘是子骞的?”
“子骞是我弟弟,”王潸然道,“夫子来找他,快请进罢,他在屋里写字,我叫他出来。”
王潸然将沈絮引进屋,泡了一杯茶双手奉上,沈絮注意到她十指白净如葱,像极他从前狎戏时见过的女人的手指。
王潸然叫了王子骞出来,王子骞惊奇道:“夫子你怎来了?”又左右望了望,“临清哥哥没有一起来吗?”
沈絮笑着拍拍他的头,“就想着同临清玩,课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王子骞骄傲地说,“夫子布置的文章我昨日回来就写好了。”
“拿来给我看看。”
王子骞便跑回卧室将文章拿来给沈絮看,沈絮细细看过,赞道:“写得不错,只是结尾有些仓促,定时当时急着去玩罢。”
王子骞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急着玩,是姐姐叫我吃饭我才快快写完的。”
沈絮无奈地摇摇头,道:“做文章切忌急躁,与其匆匆交稿,不若一气呵成。”
“知道了,夫子。”王子骞点头,“姐姐也这样说过,只不过我总记不住。下一次定不会了。”
沈絮略惊讶地看向始终立在一旁静听二人说话的王潸然,“姑娘似乎也懂笔墨之道。”
王潸然道:“从前随爹娘学过一些。”
沈絮赞许道:“王姑娘能这样教训子骞,想必于诗书自有心得,难能可贵。”
王潸然笑笑,道:“班门弄斧罢了,夫子才是真才情。”
沈絮想起这回来的目的,对王子骞道:“我来是想同你说一件事,我看过你写的文章,预备举荐你参加解试,来这之前,我同乡长商量过此事,乡长亦愿意保荐你,但看你意下如何。”
王家姐弟二人皆吃惊,王子骞道:“夫子要举荐我做乡贡?”
沈絮点头,“你聪慧伶俐,远比同届学生敏睿,若是参加解试,中举绰绰有余。”他顿了顿,道:“不过愿不愿意入仕,还看你的心意。”
王子骞性格单纯,才华横溢,却非刻意为之,皆荫了天赋与兴趣,平素也如普通九岁孩童一样好玩,一时突然提出参加科举,倒真在他意料之外。
他望了姐姐,茫然道:“姐姐,你说呢?”
沈絮失笑,“你自己的意愿还要问旁人么?”
王潸然也道:“这是你自己的事,应当自己拿主意,家里并不要求你光耀门楣,我只盼你快活自在,至于入仕与否,全在你自己如何考虑。”
王子骞虽天资聪慧,但毕竟只有九岁,莫说仕途,连未来也鲜少考虑,此时陷入迷茫之中,呆呆望了沈絮,半天都不知如何决定。
沈絮道:“你可以慢慢想,左右解试是在冬季,离现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你想清楚才回复我也不迟。”
王子骞点点头,一贯天真浪漫的脸上居然也起了一丝凝重,九岁孩子专心苦恼的模样让沈絮觉得有趣,又觉得这个孩子能为此苦恼,而不是盲目答应,倒是十分难得。
沈絮喝完茶,起身要走,王潸然把他送到院外。
沈絮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