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女要说的话,却是一句也没少。
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换做几年前,堂堂西江月上的浊浪落到我裙下,一定会慢慢享用……一天最多两回,早晚各一次;逢年过节,额外多加一回……”
说到这里,她不禁一笑,继续说道:“……只可惜如今的江三公子,已然沦为一个垂死的废人。怕是我双腿稍一用力,便会夹断了你的腰身。而你要是死了,我该问谁去要那半部反掌录呢?”
话到此处,今日之事,便已终于说到了正题
——果然也是冲着反掌录来的!
凤鸣霄急忙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来沉声说道:“姑娘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来历,自然也该知道洛阳天香阁武林大会。似今日这般明抢,看来是要和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了?”
少女却不以为意,叹道:“左右都是没本钱的买卖,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只要做成了这桩大买卖,弟兄们抱着金山银山,往后不论东瀛还是南洋,哪不能去?”
凤鸣霄顿时语塞,一旁的何不平却始终有些不敢相信,当即问道:“何某久闻飞熊寨的大名,以熊爷为首,麾下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姑娘要抢反掌录,倒也罢了,可别冒用他人之名。”
少女微微一笑,反问道:“是谁告诉你熊爷就一定是男的?”
何不平一愣,说道:“江湖皆知飞熊寨的熊爷不但劫财,而且……而且劫色……多有良家妇女遭受玷污。如此行事,恐怕不是姑娘所能为之。”
听到这话,少女直笑得花枝乱颤,掩嘴骂道:“呸!何大侠既知我飞熊寨劫色,为何还要问如此害臊的问题?你所谓的那些良家妇女,当然是赏赐给弟兄们享用了,不然他们又怎会死心塌地替我卖命?”
说着,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凡因大师身上,吃吃笑道:“至于劫来的那些男人,尤其是像凡因大师这样的男人,当然是被我玷污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显然已经很明白了,大家也已无话可说。
就算眼前这个少女果真是那飞熊寨的熊爷,要想从凤鸣霄、清泠子、何不平和凡因大师手里劫走江浊浪,也一样是在痴人说梦!
谁知几人还没来得及动作,最先动手的却是王刀
——船是他找来的,祸当然也是他惹来的!
王刀已怒喝道:“找死!”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大刀已向船头那少女当头劈落
——刀锋未至,刀身卷出的罡风已呼啸而出!
“哐当——”
少女用手里大刀招架,人已在清脆的笑声中,借着王刀的刀风向后倒飞出去,如同一尾游鱼,径直窜入三四丈开外的江水之中,再也没有了踪迹。
这就跑了?
但船尾还有一个她的同伙!
面对众人惊怒的目光,船尾的马老三急忙辩解道:“各位客官休要怪罪,飞熊寨的吩咐,莫说是小老儿,整个凉水渡的船家,又有谁敢不听?”
他说的应该不假,因为这个小老头确实不会武功
——否则王刀也不会选他的船,凤鸣霄等人更不会上他的船。
但同伙始终还是同伙,对王刀而言,这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欺骗!
他已提刀向船尾逼近。
对此,马老三只是握紧手里的竹篙,将小船稳稳定在江心,向王刀苦笑道:“依小老儿之见,大爷还是不要杀我为好。”
王刀厉声问道:“理由?”
马老三反问道:“大爷可识得水性?”
王刀顿时呆立当场
——淮河之水虽不算深,但不识水性的自己若是掉进这湍急的河水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一点,他已向船上其他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重伤垂死的江浊浪和昏迷未醒的清泠子,自然不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