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窈的身影上收回视线来,她将眼神放在殿外的即墨卿身上。
风雪越下越大,却黏不到人的身上,只是将即墨卿身上的温度一降再降,白绒绒的雪花此刻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即墨卿,半点的温热都给不到即墨卿。
而在殊华殿,池渲执着一把素色油纸伞而出,身上除了常服外只披了件御寒的斗篷,走到即墨卿的面前,将手中伞朝着对方的身子倾了倾,轻声道。
这件事情是齐国公进宫求本宫的。
闻言,即墨卿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还是说道:那臣就请殿下收回成命。
她抓着手中伞骨,低头看着即墨卿冷静地说道:你若是拟旨的话,过了新年你便可升为中书令,若是不拟便是抗旨不遵。
不要说中书令了,便是现在这个官职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她没有在劝即墨卿,只是将这件事情的利害都挑明了告诉对方。
闻言,即墨卿没有半点迟疑就开口:臣不拟。
她垂眸看着即墨卿,声音跟寒风中卷起的冰片一样,不含一丝一毫的温度。
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即墨卿跪在飞雪之中红得刺眼嚣张,他低敛眸光,脊背却笔直挺立,在即墨卿的身上瞧不出任何人的影子,有的只是他自己的坚持,唇角微扬带着凉薄的笑意。
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前程。
他若是在乎前程的话,早就不顾齐国公的阻拦执意学武习兵法了,或者说他想要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前程,他想让他所在意的人都还能有一个前程。
闻言,池渲没有再说话,只是抓着伞骨站在即墨卿的身前给他挡去寒雪,即墨卿掀起眼皮,却再也嚣张肆意不起来了,看着池渲道。
殿下不怕着凉吗?
她平视着前方的风景,头也不低地说道:一刻钟。
窈娘让我给你撑一刻钟的伞。
即墨卿扯了扯被风雪冻僵的唇角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池渲本就体寒加上身上的衣服称不上厚实,等从殿外回来之后,嘴唇都被冻得有些发青了,眼睫不可遏制地轻轻颤抖着。
见此,计酒连忙端着热汤迎了上去。
喝下一口热汤缓了缓之后,她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担忧,看着计酒问道。
慕风远怎么样了?